车子重新发动起来,马将手机上的定位信息飞快地发了出去。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拨通了蜘蛛的电话,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
“位置收到没?”
听筒里传来蜘蛛略带兴奋的声音:“嗯,收到。正在接入那片区域的公共监控网络。私人的得费点功夫。不过,先别说这个,说说那个女人的事。”
马腾出手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才问:“已经找到了?”
“不不不,”蜘蛛语速加快,“是有些发现,但我们可能遇到麻烦了。”他顿了顿,似乎在调取数据,“根据回溯的记录,她在成功甩掉你们之后,明显有意识地在避开主干道的监控探头。最初在跟丢点附近的三条街范围内,我还能捕捉到她的身影,但很快,她就彻底从监控网络里消失了。大概率是钻进了某种监控盲区的小巷,我正在排查可能性。”
蜘蛛认真起来:“我现在高度怀疑,这个人可能受过专业训练,甚至有快速变装的能力。也不排除她在温澜面前出现时的形象,根本就是伪装的。”
马嗤笑一声,吐出烟雾:“真是笑话,一个没家的孩子,身边倒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聚过来了。温澜现在像块什么饵料,扔出去,净引来些不得了的东西。”
电话那头传来撕开糖纸的细碎声响,蜘蛛狠狠叹了口气,然后好奇地问:“我也纳闷,不过,说到底,是不是都冲着他们家那个实验室来的?上次我好不容易摸到边,结果那地方外部断网,内部是封闭的局域网。我刚费劲破解完防火墙,还在解密访问账号呢,他们倒好,一把火直接给烧了!啥都没捞着!”他一边叭叭地抱怨着上次功亏一篑的行动,一边背景音里键盘敲击声劈里啪啦响个不停。
马提醒道:“那边现在被什么特别调查组全面接管了,根本接近不了。”
蜘蛛疑惑:“这又是哪路神仙?那小孩也真够可以的,换个人经历这些,早崩溃了。”
马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声音没什么起伏:“她现在看起来还不够疯吗?从始至终,所有事情她都像是在推波助澜,甚至,拿自己当赌注。每赌赢一步,赢面就大一分。赌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蜘蛛沉默了一下,然后问:“是么?老大为什么要这么帮她?”
“不知道。”马回答得很干脆,“干活就是了。你对那个女人感兴趣,就抓紧查。说不定是新的威胁。还有林晟的位置,尽快锁定,我要进一步确认他的动向。”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催命鬼!”蜘蛛骂骂咧咧地回应,但键盘声丝毫未停,反而更密集了些,隐约还能听到多块屏幕切换的提示音。“我这儿不正赶工吗?!这也要找,那也要找,还要整理资料发给那谁谁。你以为我轻松得很呐?就知道催催催…”
马轻笑一声:“好了,就是知道不容易才让你办的。一会儿给你带饭。挂了。”说完,不等对面反应,便干脆地结束了通话。
电话那头,蜘蛛对着忙音絮絮叨叨:“坏东西!王八蛋!给我带顿饭就想堵我的嘴?”他将面前一整面墙的屏幕分区,把一部分监控画面转移到另一侧辅助屏上,拿起对讲机对另一个房间的助手们下达指令:“区域已经给你们分好了,一组负责一块。需要重点观察的两个人特征数据发给你们了。注意排查,女性目标极有可能易容、变装。男性目标身边伴有危险人物,谨慎标记。”
对讲机里传来几声清晰的“收到”。
蜘蛛坐回他的转椅,准备将整理好的文件发给沈钦,动作却突然停住。他脚尖点地,让椅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喃喃自语:“光这些够不够意思呢?…干脆,让她去找那个姓李的吧。省得我再费劲去闯一次门了~”
打定主意,他转回屏幕前,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将整理好的文件,连同刚刚获取的杀手临时落脚点的定位一起打包,拖进了发送给沈钦的邮箱。最后,他加了一句:
愿君复仇功成。此乃善举之报也。
点击,发送。
蜘蛛乐滋滋地向后一靠,椅子又转了小半圈,他开始熟练地清除操作痕迹,嘴里轻轻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
沈钦在赵清家借住的这几日,日子过得异常平静。自那日与温澜开诚布公地谈过之后,赵清情绪稳定了许多。
赵清暂时还不能辞去学校的工作,那里是她与温澜接触最自然的场所,课余时间她便埋头研究温氏名下那两家表面光鲜的“干净”公司的业务往来。
而沈钦,则决意不动用李家的任何关系,独自将所需文件资料都搬到了赵清家中,开辟了一个临时办公点,对外只跟办公室那边打了个招呼,算是进入了半隐身状态。
此刻,暮色渐沉,房间里只听得见键盘敲击和鼠标点击的细微声响。两人各据沙发一角,各自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沉浸在信息海洋里。
忽然,沈钦电脑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图标极轻地“叮”了一声,闪烁了一下,旋即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桌面上,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两个匿名压缩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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