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霄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但周老板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我有一个老友,他的儿子在美国留过学,学的就是生物工程之类,去年刚回国,好像就在上海某个生物研究所工作,参与一些国际合作项目。或许……他们那里能接触到相关的技术或者设备?甚至能私下帮上忙?”
峰回路转!肖霄的心脏像是瞬间被注入了强心剂,猛烈地跳动起来!
“真的吗?周叔!求您!无论如何请您帮我问问!牵个线!无论成不成,这份恩情我肖霄永世不忘!”
“你先别激动,肖霄。”周老板的语气依旧谨慎,“这件事非同小可,风险很大。首先,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其次,即便对方愿意帮忙,也必然是极其隐秘的,价格恐怕会是个天文数字;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样本的采集……你手里的头发,是否真的来自那个孩子?来源是否可靠?万一……我是说万一,结果并非你所期望,你可能承受得住?”
周老板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肖霄一部分狂热的火焰,让他重新冷静下来。是啊,李红梅……她的可信度有多高?这会不会是一个残忍的陷阱?
他看了一眼桌上那个小瓶子,眼前浮现出晓梦那张与他惊人神似的小脸,想起在医院惊鸿一瞥时那种血脉相连的悸动……他猛地一咬牙,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周叔,来源我无法百分百确定,但我愿意赌一把!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承受!我需要知道真相!求您了!”
电话那头的周老板叹了口气,似乎被他的决心打动:“好吧。我明天一早就联系我那位老友。你等我消息。记住,在我联系你之前,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包括卫东和大锤。明白吗?”
“明白!明白!谢谢周叔!谢谢!”肖霄连声道谢,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放下电话,他浑身都被汗浸湿了,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但希望的火焰已经重新燃烧起来,虽然微弱,却指明了方向。
接下来的两天,是肖霄人生中最漫长、最煎熬的等待。他强迫自己处理公司的事务,签单据,见客户,布置任务,但灵魂仿佛抽离了身体,像一个提线木偶,机械地重复着日常的动作。他的眼神常常没有焦点,别人跟他说话,往往要叫两三遍他才回过神来。
李卫东和王大锤都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以为他还在为庆功宴上李红梅的突然出现和那句莫名其妙的“礼物”而心烦,或者是在筹划公司下一步更大的动作,便也没有多问,只是尽量分担更多工作。
只有肖霄自己知道,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如同在油锅里煎烤。每一次电话铃声响起,他都会像触电一样弹起来,心脏狂跳着扑过去接听,发现不是周老板后,巨大的失望又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他无数次拿出那个小塑料瓶,对着灯光仔细察看那几根头发,仿佛想从上面看出命运的答案。他想象着各种可能性,好的,坏的,每一种想象都让他的情绪在希望和绝望的悬崖之间剧烈摇摆。
第三天下午,周老板的电话终于来了。声音压得很低,约他在一个远离公司、僻静少人的小公园凉亭里见面。
肖霄立刻放下手头所有事情,几乎是飞奔着赶了过去。秋雨初歇,公园里空气清冷,落叶满地,几乎看不到游人。周老板已经等在凉亭里,穿着深色的呢大衣,围着围巾,神色凝重。
“周叔!”肖霄气喘吁吁地跑进凉亭,脸上写满了急切和期盼。
周老板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才从大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肖霄。
“联系上了。我老友的儿子确实在那边,也确实能接触到相关的仪器和技术。他听了情况,看在老一辈的交情上,同意破例帮这个忙。”
肖霄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激动得手都有些抖,接过那个薄薄的信封。
“但是,”周老板的语气异常严肃,“有几个条件,你必须严格遵守。第一,这件事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绝不能再有第六只耳朵!否则后患无穷,会毁了他的前程,也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
肖霄用力点头,眼神无比郑重:“我明白!我用性命担保!”
“第二,费用极高。”周老板报出一个数字,那确实是一个在当时看来堪称天文数字的金额,几乎是浦江贸易这次绝地反击所获大部分利润的总和。“而且必须现金支付,没有任何收据。”
肖霄没有丝毫犹豫:“我付!”钱可以再赚,但真相只有一个!
“第三,”周老板的目光落在肖霄紧紧攥着的那个小塑料瓶上,“他需要对比样本。光有孩子的头发不够,还需要你的样本。最好是血液,至少5毫升。头发也可以,但必须带有毛囊的,数量也要多一些。”
肖霄立刻撸起袖子,露出胳膊:“抽我的血!现在就去医院抽!”
周老板摇摇头:“不能去医院。太引人注目。他那边会提供专业的采血工具和保存容器。时间地点我另约。你准备好钱,等我通知。记住,整个过程要快,要隐蔽,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