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湾国际酒店的大堂吧里,柔和的钢琴声如水般流淌。苏晴选择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卡座,背靠一堵装饰着艺术浮雕的墙面,这个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入口处,又不至于太过显眼。
她提前十分钟到达,点了一壶大吉岭红茶。侍者端来精致的骨瓷茶具,银质茶壶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苏晴轻轻搅动茶匙,动作优雅而从容,但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时,酒店旋转门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林倩站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款式朴素但干净整洁,与周围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
苏晴抬手示意。林倩看到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般走过来。她的步伐有些僵硬,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周围豪华的装潢和那些衣着光鲜的客人。
请坐。苏晴微笑着说,语气礼貌但保持距离,要喝点什么吗?
林倩在对面坐下,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膝上:不用了,谢谢。她的声音比电话里听起来还要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晴打量着她。近距离看,林倩比之前印象中还要清秀,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但眼下的黑眼圈和略微干燥的嘴唇显示出她的疲惫和焦虑。最让人注意的是她的眼睛——大而明亮,透着一种与周围环境不相符的纯真和警惕。
感谢你能来。苏晴为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我知道这可能让你不太舒服。
林倩没有碰那杯茶,直截了当地问:你说有关阿潇的重要事情要谈,是什么?
苏晴注意到她对杨潇的称呼——,亲昵而自然,仿佛已经叫过千百遍。这个发现让她的心微微刺痛。
首先,我想确认一下。苏晴保持职业性的微笑,你是在三个月前发现杨潇的,对吗?在一条后巷里,他身受重伤,失去记忆。
林倩点点头,眼神闪烁:是的。我那时下班回家,听到巷子里有动静,发现了他。她的回答简洁,像是在背诵练习过的台词。
苏晴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点,但不露声色:你把他带回家,照顾他康复。为什么没有报警或送他去医院?
林倩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我当时害怕。他伤得很重,又没有身份证明,我怕惹麻烦。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挑衅,我是夜场工作的,苏小姐。我们这种人最怕和警察打交道。
苏晴微微颔首,不置可否:理解。那么在这三个月里,杨潇——或者说阿潇——有没有提起过任何关于过去的片段?梦话、零碎的记忆、下意识的反应?
有时候会做噩梦。林倩的声音低了下来,喊一些听不懂的词...有一次他发烧时一直喊着...她的眼中掠过一丝心疼,但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
苏晴的心揪紧了。她无法想象杨潇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困惑。
他现在怎么样?身体完全康复了吗?
外伤基本好了,但经常头痛。林倩的语气变得柔和,像是在谈论一件珍贵的宝物,记忆力还是老样子,但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他在酒店工作很努力,大家都喜欢他。
苏晴注意到林倩谈到杨潇时眼神的变化——那种专注而温柔的光芒,只有深陷爱河中的人才会有。这个发现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楚。
我明白了。苏晴轻轻啜了一口茶,决定切入正题,林小姐,我调查发现,可能有人在监视杨潇。不是普通的关注,而是专业的监视。
林倩的脸色顿时苍白:什么?谁?为什么?
这正是我想弄清楚的。苏晴向前倾身,压低声音,根据我的调查,杨潇的失踪可能不是意外。有人可能不希望他恢复记忆或回到原来的生活。
林倩的呼吸变得急促:你是说...有人想害他?
可能是。苏晴谨慎地选择措辞,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作为最接近他的人,你是否注意到任何可疑的人物或情况?
林倩沉默了片刻,眼神游移不定:前段时间确实有几个陌生人来夜总会打听过阿潇...经理后来让我们不要再谈论他的事情。
苏晴的心一沉:你能描述一下那些人的样子吗?
穿着西装,看起来不像普通客人。林倩回忆道,问了很多关于阿潇的问题,特别是关于他怎么受伤的,在哪里治疗的...
就在这时,侍者走过来为她们添水。林倩明显紧张起来,直到侍者离开才放松下来。
苏晴观察着她的反应,心中升起一个疑问:这个女孩真的如她表现的那样单纯吗?还是她在隐瞒什么?
林小姐,苏晴的语气稍微强硬了一些,有些事情我觉得很奇怪。杨潇伤得那么重,你一个人是如何照顾他的?医药费从哪里来?你为什么愿意为一个陌生人承担这么大的风险?
一连串的问题让林倩措手不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我妈妈长期卧病,我懂一些护理知识。医药费...我用积蓄支付的。至于为什么救他...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坚定,我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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