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海号”驶入马林迪港海域时,肯尼亚考古专家哈桑早已带着团队在码头等候。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卡其色工装,手里攥着块刚出土的青花瓷残片,黝黑的脸上满是激动:“程!这块瓷片的纹饰,和你们发来的‘清和号’瓷片一模一样!”
程远接过瓷片,指尖摩挲着永乐缠枝莲纹——青花浓艳、笔触流畅,正是明代官窑风格。抬眼望向海岸线,湛蓝海水拍打着金色沙滩,远处椰子树随风摇曳,六百年前郑和船队的船员或许就在这里登陆,用丝绸瓷器交换象牙犀角,留下跨越山海的友谊印记。
“墓葬群在港口南侧红树林附近,”哈桑引着众人前行,“上个月发现十三座土坑墓,两座保存完整,还出土了铜制船徽和铜钱。”林珊立刻掏出笔记本记录,眼里满是期待——她早想亲眼验证《星槎胜览》“船员病卒,葬于海滨”的记载。
穿过茂密红树林,墓葬群赫然出现。十几座土坑墓错落分布在沙丘上,墓前木质墓碑痕迹已模糊。哈桑指着最西侧的墓:“这里出土的船徽刻着‘清和号’,和你们发现的铜铃工艺完全一致!”
程远、林珊和郑海峰戴上手套,用软毛刷清理泥沙。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在墓坑底投下斑驳光影。林珊动作格外轻柔,她知道这些墓葬里埋着六百年前远离故乡的船员,每件随葬品都是对故土的思念。
不到半小时,一枚巴掌大的铜制船徽显露出来。船徽是简化宝船造型,中央刻“清和号”,边缘绕云纹,与“清和号”遗址的铜铃如出一辙。“这证明墓主人是‘清和号’船员!”程远声音激动,“他大概率是船队抵达东非后病逝,被同伴安葬在这里,永远守望故乡。”
郑海峰在墓坑东侧发现一枚“永乐通宝”铜钱,小心翼翼放进文物袋:“这进一步印证了墓葬年代,《星槎胜览》的记载果然不假!”
苏晓用相机记录发掘过程,偶尔帮程远递工具。看着程远和林珊专注的神情,她心里渐渐释然——明白程远的心里,考古是事业与信仰,林珊是能并肩同行的人,自己能参与这样的项目已足够幸运。
接下来几天,中肯联合考古队系统性发掘墓葬群。在第三座墓里,林珊发现本用防水油布包裹的残破手册,封面腐朽,内页能辨认出“航海手记”四字。她用特殊药水修复纸张,指尖拂过泛黄纸页,仿佛在与六百年前的船员对话。
“永乐九年,随‘清和号’至麻林地(今马林迪),见当地居民以象牙、犀角易我丝绸、瓷器,友好相处;十月,染瘴气,恐难归乡,愿葬于此,望同伴归告家人,吾已安矣。”林珊轻声念着,声音渐哽咽,“这是首本郑和船队船员在东非的航海手记!它记录了贸易往来,更写满对故乡的思念,太珍贵了!”
程远走到她身边,看着手记字迹满是感慨。这些简单文字没有华丽辞藻,却真实还原了船员的生活与遗憾——他们带着明朝国威远航,却在异国遭疾病,客死他乡,连对家人的问候都只能托付同伴。
郑海峰在墓葬群西侧海滩发现疑似码头遗址的木质构件,榫卯结构与“清和号”船体工艺一致,表面还留着绳索摩擦痕迹。他蹲在构件旁测量:“这该是郑和船队停靠时修的临时码头!船员从这里登陆贸易,安葬病逝同伴。”
哈桑团队也有重大发现——在附近村落收集到不少当地老人的口述历史。一位八十岁老人说,祖父曾告诉他,祖辈曾与“来自东方的大船人”交换货物,那些人还教会他们种水稻、制陶器。“这些口述历史和考古发现完全吻合,”哈桑握着程远的手,“证明郑和船队不仅到过东非,还和当地居民结下深厚友谊,推动了东西方文化交流!”
在马林迪港的最后一天,中肯联合考古队在墓葬群旁立起纪念碑,用中文和斯瓦希里文写着“中国郑和船队船员墓葬群——中非友谊的历史见证”。程远、林珊、郑海峰和哈桑一起揭幕,海风拂过碑面,似在诉说六百年前的友谊。
“希望这座纪念碑能让更多人知道这段历史,”哈桑看着程远,“也盼我们两国的考古合作能一直延续,一起发掘更多历史秘密,让中非友谊的故事永远流传。”
程远点头:“我们一定会的。未来可以开展‘郑和航线东非段联合考古项目’,沿着船队航线发掘更多遗址,让这段辉煌历史成为连接中非友谊的纽带。”
离开时,哈桑送给程远一件象牙雕刻的宝船模型,船身刻“清和号”:“这是当地最好的工匠用祖传手艺做的,作为我们合作的纪念。”程远紧紧握住模型,知道这不仅是合作见证,更是中非友谊的象征。
“探海号”驶离马林迪港,程远站在船首望着远去的东非海岸线,心里满是不舍与收获。这次东非之行,不仅找到船员墓葬群和航海手记,还与肯尼亚团队建立深厚友谊,为后续合作奠定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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