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
“惟清?”她唤了一声,依旧没有动静。
姜南星的心提了起来,不再犹豫,轻轻推开了浴室门。
氤氲的水汽中,周惟清果然靠在浴缸边缘,歪着头睡着了。热水漫过他结实的胸膛,他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完全舒展。水珠顺着他湿漉漉的黑发和轮廓分明的脸颊滑落。
姜南星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浴缸边,水温已经有些凉了。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惟清,醒醒,不能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周惟清在朦胧中感觉到触碰和呼唤,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到姜南星写满担忧的脸上。
“南星……”他声音含糊,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和迷茫,“我睡着了?”
“嗯,水都快凉了。”姜南星拿过旁边架子上的浴巾,展开,“先起来,好不好?吃了饭再好好休息。”
周惟清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意识逐渐回笼。他看着姜南星温柔而坚持的眼神,顺从地点了点头:“好。”
他撑着浴缸边缘,想要站起来,却因为泡得久了些,加上极度疲劳,身体晃了一下。姜南星赶紧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将浴巾披在他身上。
“小心点。”
周惟清借着她的力道站稳,用浴巾裹住自己。“我没事,就是有点乏。”他看着她担忧的眼神,轻声安慰。
“知道你乏。”姜南星帮他擦着后背的水珠,“所以才更不能马虎。快去把睡衣穿上,别真感冒了。”
周惟清看着她忙碌,嘴角带上了一丝暖意。他依言走出浴缸,套上睡衣。姜南星又拿过干毛巾,帮他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饭菜在桌上,趁热吃一点。”她一边轻柔地擦拭着他的头发,一边说。
“嗯。”周惟清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情,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走出浴室,来到餐厅。
餐厅柔和的灯光下,一碗金黄粘稠的小米粥,两碟碧绿清爽的小菜,散发着朴素而温暖的家常气息。
周惟清坐下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小米粥送入口中。粥熬得火候恰到好处,米油醇厚,温热妥帖地顺着食道滑入胃中,瞬间抚慰了那处的不适。
“慢点吃。”姜南星坐在他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胃不舒服了?”
周惟清咽下口中的粥,点了点头:“有点。老毛病了,不碍事。”
“就知道会这样。”姜南星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责备,更多的是心疼,“昨天淋了那么久的雨,今天又肯定没按时吃饭。我给你炒了山药,养胃的,多吃点。”
她将炒山药往他面前推了推。
周惟清从善如流地夹了一筷子山药,清脆爽口。他抬头看向姜南星,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她眼底也有着淡淡的青黑。
“你今天跑了一天,也累坏了吧?”他问道,声音放缓了许多,“各个基地情况怎么样?”
提到工作,姜南星坐直了身体:“总体比预想的要好。杨树镇阳光绿谷核心区保住了,损失主要在外围体验园,项目团队士气很高,已经在制定恢复计划了。茶山问题不大,东河村自己能解决。几个药材基地,茯苓基地基本没事,天麻基地损失了一部分,但补种跟进很快。大家都积极自救。”
周惟清一边听着,一边慢慢吃着粥和菜,紧绷的心弦一点点放松下来。
“那就好。”他欣慰地点点头,“这次暴雨,损失固然有,但也检验了我们的队伍,凝聚了人心。何书记在今天的会上也高度肯定了各级干部的表现,特别是你们中心,反应迅速,处置得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姜南星摇摇头,目光落在周惟清依旧难掩疲惫的脸上,“倒是你,昨天……太危险了。”
周惟清明白她的担忧,放下勺子,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他的手掌温暖,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润。
“当时情况紧急,顾不了那么多。”他语气平静,“我是县长,我不上谁上?看到大家都那么拼,我更不能站在后面。而且,”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我知道,如果是你在我那个位置,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姜南星反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指关节处还有昨天用力过度留下的微微红痕。她摩挲着那些痕迹,心中百感交集。是啊,他们是一类人。
“我知道。”她轻声说,声音有些哽咽,“但我还是会担心。周惟清,你不只是英林的县长,你还是我的未婚夫。你得好好保重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在这样的情境下说出对他的依恋。周惟清的心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他收紧手指,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我知道。”他学着她的语气,眼底的血丝似乎都因这温情而淡化了些许,“我答应你,以后会更注意。为了你,也为了我们能一起看到英林变得更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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