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舟的加入,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李长寿原本孤身一人的征途上,漾开了新的涟漪。这涟漪虽微,却可能指向更广阔的星海。
李长寿并未立刻带着姜云舟远遁。他先是寻了一处更为隐蔽的沙窟,助其服下丹药,调理那因长期颠沛流离而近乎枯竭的身体。千幻面覆盖其上,那张饱经风霜、布满污垢的脸庞逐渐变得平凡无奇,气息也稳定在了炼气巅峰,距离筑基仅一步之遥。
在此期间,李长寿也从姜云舟口中,得知了更多关于“星陨遗族”与上古秘辛的碎片。
据姜云舟所述,星陨遗族并非一个统一的族群,而是当年追随星主、散落各方后形成的诸多支脉的总称。他们或以家族、或以小型部落的形式隐匿于世,彼此间大多失去了联系,唯有依靠血脉中对星辰本源的微弱感应,以及代代相传的古老预言,维系着那份等待“星主传人”重现的渺茫希望。
其传承的核心,便是那部代代口传心授的《星陨遗训》,其中不仅记载了部分上古星象、星槎构造的零星知识,更重要的是一种独特的、依靠血脉共鸣来感应同族与星辰本源的法门。可惜,随着血脉稀释与传承断绝,这部遗训也早已残缺不全。
“主人,据晚辈这一支流传的残缺遗训提及,在北境极寒之地,似乎曾有一支同族,依托万年玄冰之气掩盖自身气息,避世隐居,或许……尚有传承存世。”姜云舟调理完毕后,恭敬地向李长寿禀报,眼中带着希冀。这是他这一支遗族口耳相传中,最有可能还存在其他族人的地方。
北境雪原?
李长寿目光微动。那里环境酷烈,人迹罕至,确实是隐匿行踪的绝佳之地。若真有一支遗族存续至今,或许能从中得到更多关于七星核、星炬乃至圣教(暗噬)的线索。
“北境……确实是个方向。”李长寿沉吟道。他原本也需要寻找一处远离中州、足够安全僻静之地,彻底消化此番收获,并进一步提升实力。北境雪原,正合此意。既能避开通缉与搜寻,又能顺路探寻遗族线索,一举两得。
“只是此去北境,路途遥远,需穿越数个大域,途中险地无数,你修为尚浅,恐有不便。”李长寿看向姜云舟。
姜云舟立刻道:“主人放心!晚辈虽修为低微,但绝不会拖累主人!晚辈熟知一些荒野求生、隐匿行踪的粗浅法门,皆是族中所传,或能派上用场。且晚辈体内血脉,或能在接近同族或星辰之物时,提供些许感应!”
见他态度坚决,且所言确有道理,李长寿便不再多言。多一个对上古秘辛有所了解、且忠诚可靠的同伴,并非坏事。至于修为,路上慢慢提升便是。
计议已定,两人不再耽搁。李长寿再次改换容貌,化作一个带着子侄辈游历的中年文士,姜云舟则扮作其随从弟子。二人并未驾驭耀眼的遁光,而是购置了两匹耐力颇佳的沙驼,混入一支前往北方大域“黑风域”边缘城镇的商队,如同滴水入海,悄然离开了流萤绿洲。
商队行进缓慢,但对于需要隐匿行踪的二人而言,却是最好的掩护。一路之上,黄沙渐退,植被开始稀疏出现,气候也由酷热转为干燥的温凉。
李长寿大部分时间都在沙驼背上闭目调息,实则心神沉入体内,继续参悟那金属残片上的星辰阵图,并与自身道法相互印证。有了姜云舟这个“活典籍”在身边,他不时询问一些关于上古星辰体系、星槎构造的细节,虽大多已残缺,却也时常能给他带来新的启发,尤其是对那“九曜星锁”大阵的理解,更进了一层。
姜云舟则尽职地扮演着随从的角色,处理着琐事,同时也在李长寿偶尔的指点与丹药辅助下,努力修行,稳固着炼气巅峰的修为,并向筑基发起冲击。他体内的星辰血脉,似乎也因为靠近李长寿这个“星主传人”而变得活跃了一丝,修行起来竟事半功倍。
半月之后,商队抵达黑风域边缘的“风吼镇”。此地风貌与金沙集迥异,建筑多以巨石垒砌,风格粗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来自远方黑风域的煞气与尘土味。
李长寿并未在风吼镇停留,带着姜云舟脱离了商队,购置了一份更为详尽的北行地图后,便再次上路,专挑人迹罕至的山野小径而行。
越往北,地势渐高,山林渐密,气候也愈发凉爽。途中偶有不开眼的低阶妖兽或剪径毛贼,皆被李长寿随手打发,甚至无需他亲自出手,仅是泄露的一丝化神气息,便足以让那些宵小魂飞魄散,望风而逃。
他也借此机会,开始传授姜云舟一些基础的星辰吐纳之法,并非《周天星辰列宿经》这等核心传承,而是一些能够温和引动星辰之力、滋养其身、纯化其血脉的辅助法门。姜云舟学得极其认真,进展虽慢,但根基却打得异常扎实,其体内那丝星辰血脉,也在这个过程中,愈发凝练。
这一日,两人行至一片名为“坠星岭”的连绵山脉。据地图标注,此地传闻曾有天外流星坠落,故名坠星岭。山脉之中灵气颇为紊乱,时有怪异现象发生,寻常修士多绕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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