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建安堡的风波
“建安堡”的义军听闻,林衍与阿依莎之名以及铁器、医药之用,派遣专人找到义军首领王玄策,邀请二人去传授技艺。王玄策连忙邀请林衍、阿依莎大帐议事。众人大致分为三类,一是坚决不去派,认为虽都是义军,但互不隶属;二是含糊派,认为去亦可不去亦可;三是应该去派,认为天下义军是一家,既然相邀应该去。
王玄策见众人对此事莫衷一是,各说各调,请林衍、阿依莎说说想法。
林衍挺身而出,“王统领、各位兄弟,我觉得应该去,原因有三,一是天下义军是一家,大家对反抗宸晏的腐朽统治;二是建安堡位置重要,我们要发展要获取物资,与建安堡联手势在必行;三是可以探一探虚实,建安堡位置特殊、人员复杂,我们既可探听消息,也可摸一摸建安堡的想法,同时我们也不能被建安堡小瞧了去。”
听了林衍的话,众人静了下来,此时大多数人主张去。王玄策说道:“两位对我们义军很重要,一路还有铁戎军暗哨。你们假扮经商的夫妻,再安排几位身手好的兄弟扮作仆人,贴身保护你们的安全。另外,再安排100人队伍,乔庄打扮分成三批,靠近建安堡。一旦有危险,林衍兄弟立即释放信号。”林衍与阿依莎无话,只好听从安排。
第二日,林衍、阿依莎等一行8人,载着农具等铁器货物向建安堡而去。一路上,晓行夜宿,虽屡遭盘查,但塞钱等手段,也还算顺利。这一日,一行人进了建安堡,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翌日,林衍骑着一匹骏马,朝着建安堡汉人聚居区的疾驰而去,找到义军首领,说明来意。义军首领表现虽表面热忱,似有观察之意。林衍顾不得其他,准备将自己精湛的冶铁技术传授给堡中的百姓。林衍自幼在铁戎与汉杂居处长大,对中原文化也有所涉猎,但铁戎语用得也很习惯。
当他踏入建安堡冶铁一条街,众多百姓已围拢过来,眼中满是期待。林衍开始讲解冶铁的技巧,可一张口,汉语夹杂铁戎语潮水般涌出。百姓们起初还努力倾听,试图理解其中的含义,但随着林衍滔滔不绝地讲述,他们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困惑与不满。
“他说的是什么鬼话,我们一句都听不懂!”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对,根本不把我们汉人放在眼里,还想教我们冶铁,简直是笑话!”另一个人也跟着起哄。
情绪的火焰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原本期待的眼神变成了愤怒的目光。突然,一块石子朝着林衍飞来,紧接着,更多的石块如雨点般砸向他。林衍惊恐地看着周围愤怒的百姓,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叫骂声中。
就在他陷入绝境之时,一个身影如飞燕般穿过人群,挡在了他的身前。此人正是阿依莎,她身着一袭华丽的党项族服饰,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智慧。
“大家先冷静一下!”阿依莎大声喊道,声音清脆而有力,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混乱的局面。
百姓们的动作稍稍停顿,将目光投向了阿依莎。
“林衍师傅并无恶意,他只是习惯了铁戎语。我会为大家详细解释其中的意思。”阿依莎转头看向林衍,眼神中带着鼓励,“林师傅,请继续。”
林衍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语言,尽量用简单易懂的汉语重新讲解起来。阿依莎则在一旁适时地进行翻译和补充,渐渐地,百姓们的情绪平复下来,开始认真聆听林衍的讲解。
第二节 双语调解与真相揭露
待林衍讲解完毕,阿依莎站到了人群的中央。她将缀着银铃的裙摆轻轻一旋,腰间佩戴的党项族七星铜牌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目光扫过人群时,她特意在几个裹着褪色头巾的汉人匠户身上停留片刻,而后用党项语与汉语交替着开口:“天可汗赐予的《蕃汉合时掌中珠》记载着,各族言语当如酥油与茶汤相融。”
“大家可知道,我们如今的困境,皆是那些铁戎贵族和色目商人一手造成的。”阿依莎的声音洪亮而清晰,说话间从袖中抖落三枚穿孔的党项铜钱,“色目商人通过‘扑买税制’——就像这铜钱上的孔眼,每过一道关卡就刮走我们一层血肉!”她突然将铜钱抛向空中,铁器相击迸出火星,“他们垄断漠南铁器贸易,连打把镰刀都要用三张羊皮换!”
人群顿时如煮沸的奶茶锅翻腾起来。几个老匠人攥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响声;蒙着面纱的回鹘妇人把怀中的襁褓搂得更紧;角落里有个跛脚少年突然掀开衣襟,露出被烙铁烫伤的“逃奴”印记。阿依莎见状立即变换声调,用草原长调般的韵律继续道:“铁戎千户的‘军需征发令’更如狼群掠食,去年冬月强征的八千石粟米,如今还在阴山北麓的仓窖里发霉!”
“这些贵族的剥削,让我们汉人工匠失去了自由,沦为了农奴。”阿依莎越说越激动,羊皮靴重重踏在石阶上。她顿了顿说道:“铁戎底层民众何尝不是如此,贵族将铁戎底层民众当作财产,呼来喝去,何尝有过尊严?不管是汉人,还是铁戎人、西夏人,我们被压迫的苦命人!”林衍惊了,没想到阿依莎竟有如此煽动力。这时,阿依莎突然解开腰间缀满彩色琉璃的革囊,掏出的不是党项匕首,而是本用火漆封着的《火器图录》。当翻到绘着“旋风炮”图样的页面时,特意将书页转向东南角几个铁戎牧人:“看这炮架榫卯,不正是你们擅长的桦木拼接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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