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识在瞬间达成。
但紧接着,新的问题便摆在了三人面前。
如何寻找?
这座“无垢之城”,规模之大堪比一座真正的小县城。街道纵横交错,阁楼鳞次栉比,想要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到一颗被刻意隐藏起来的“心”,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苏文渊当机立断,提出了最有效率的方案,“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探索更多的区域。”
“我同意。”楚天歌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充满了机关巧思的建筑,眼中闪过一丝赞叹,“此城乃是机关术之集大成者。我想突破口很可能就藏在那些最精巧、最核心的机关枢纽之中。我打算去城中心那座最高的‘观星楼’看看。”
观星楼是整座无垢之城最高的地标性建筑,通体由金属与琉璃打造,内部齿轮转动不休,充满了神秘的机械美感。那里很有可能是整座城市的“控制中枢”。
“好。”苏文渊看向墨璃,“墨璃姑娘,你呢?”
“我去‘百工坊’。”墨璃的回答毫不犹豫。她的眼中闪烁着专业人士的光芒,“那里是这座城市所有机关人偶和零件被制造出来的地方。如果说观星楼是‘大脑’,那百工坊就是‘心脏’的‘血肉’。那位前辈的‘心’,或许就藏在他最熟悉,也最热爱的地方。”
楚天歌去寻“理”,墨璃去寻“工”。
两人都从自己最擅长的领域,选择了最有可能的突破口。
“苏兄,你呢?”楚天歌看向苏文渊,“你准备从何处入手?”
苏文渊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没有去看那些宏伟的建筑,也没有去研究那些精巧的机关。
而是落在了那些依旧在街道上,不断重复着固定路线、脸上挂着僵硬笑容的……“机关人偶”身上。
“我哪儿也不去。”苏文渊缓缓说道。
“嗯?”楚天歌和墨璃,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苏文渊笑了笑,解释道:“二位都是此道大家。一个擅长从宏观的‘理’去推演全局;一个擅长从微观的‘工’去剖析本质。而我对机关术一窍不通。”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我的心去感受这座城。”
“这座城是那位前辈记忆的具象。那么城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必然承载着他的一份情。”
“我想留在这里,静静地看一看。”
“看一看这场他为自己,上演了百年的……独角戏。”
楚天歌和墨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撼。
他们没想到,苏文渊竟选择了这样一条,看似最笨却又……最直指本心的路。
“好。”楚天歌对着苏文渊和墨璃郑重地抱了抱拳,“那我们便分头行动。一个时辰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们还在此地汇合。”
“保重。”墨璃也轻声说道。
说完两人便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化作两道流光,各自朝着自己选择的方向,疾驰而去。
街道上只剩下了苏文渊一人。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他闭上眼,将自己的浩然正气缓缓地,散发出去。
他没有去探查任何机关,也没有去分析任何能量。
他用自己那颗诚意正心,去共情,去感受。
他“看”到那个卖糖人的老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将一根画着凤凰的糖画,递向空无一人的前方,脸上,带着慈祥而又期待的笑容。
他“听”到那个在阁楼上弹唱的歌女,一遍又一遍,唱着同一首,充满了相思与等待的曲子。
他“闻”到那个在酒楼里忙碌的店小二,手中托盘里那壶温了千百遍的酒,散发出的,是永不冷却的……等待的醇香。
每一个“人”都在等待。
每一个场景都定格在了……某个特定的瞬间。
苏文渊的心,渐渐地与这座城市的“悲伤”融为了一体。
他缓缓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他没有走向城中心那座最华丽的观星楼,也没有走向城西那座最繁忙的百工坊。
他转过身,朝着城东一个最不起眼,也最冷清的角落,缓缓走去。
……
与此同时,观星楼顶。
楚天歌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这里。
楼顶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同心圆环和齿轮构成的复杂平台。平台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水晶透镜,正对着天空那轮机械月亮。
“好精妙的‘星轨仪’!”楚天歌的眼中,充满了赞叹。
他能看出,这座观星楼不仅仅是城市的控制中枢,更是一个巨大的能量转换装置!它将天上那轮“机械月亮”散发出的能量,通过复杂的齿轮组,转化为驱动整座城市运转的动力!
他伸出手将自己的“文胆”之力,凝聚于指尖,小心翼翼地探入那复杂的齿轮组之中,试图……推演其运转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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