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翰望着身前那道已然彻底折服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挥了挥手,示意左右将其带下。
待帐内只剩下自己一人,他方才缓缓坐回案前。
端起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
“南朝...林冲、岳飞......”
口中轻声呢喃,眸光闪烁不定。
......
建炎元年,秋。
金军北撤的消息,早已传遍大江南北。
作为大周都城的汴梁城,已经恢复生机。
只是,城头变幻大王旗。
物是人非,终究不同了。
太尉府,如今已俨然成了整个大周朝廷的权力中枢。
每日里,车水马龙,往来不绝。
书房之内,林冲依旧是一身寻常布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军政文书当中。
自金人退兵,他便以雷霆手段,肃清朝野。
一面整顿京畿防务,操练禁军。
一面又颁布新政,试图革除积弊,重整河山。
只不过这看似大权在握的风光下,却也暗藏着汹涌的逆流。
汴梁城内的勋贵世家虽然被他以雷霆手段清扫一口瓜。
可盘踞在地方的势力,却也并非是那般容易撼动。
一道道出自太尉府的政令,送往各地州府。
得到的,却多是阳奉阴违,虚与委蛇的回应。
更有甚者,如两淮、荆湖等地手握兵权的节度使。
仗着天高皇帝远,兵强马壮,直接公然抗命,隐隐已有割据之势。
听说,还在暗地里联系大周宗室,试图推翻林冲所立的小皇帝。
林冲放下手中朱笔,揉了揉眉心。
“看来,光凭一个小皇帝的名头想要号令天下,终究还是差了些火候。”
心头暗道一声。
沉吟片刻,他起身推门而出。
......
安竹山庄,后山草堂。
因丁忧而在此结庐守孝的李秉,一身素服。
此刻正就着一方石案,指点着林朝英读书。
忽闻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便见林冲一身风尘,大步而入。
“世叔。”
林冲上前,对着李秉躬身一礼。
李秉见状,脸上闪过一抹讶然,随即挥手示意李二郎退下。
“太尉何事如此匆忙?”
“世叔。”
林冲亦不绕弯子,将蜀中变故一一道来。
“如今朝中乏人,能解蜀中之危者,唯有世叔一人。”
“侄儿斗胆,恳请世叔以国事为重,出山主持蜀中大局!”
李秉静静地听着,倒也没什么意外。
他虽然不出此山,可大周各地的消息也有庄中人送到他手上。
略一沉默,便豁然点头。
“国有危难,匹夫有责。”
......
蜀中之事,交由李秉处置。
林冲心头稍定。
有这位曾在蜀中主政多年,深得民心,又是三弟叔父的老臣出马。
再加上陈氏商行在蜀中根深蒂固的影响力。
那些跳梁小丑,自是翻不起什么风浪。
而江南、青州等财赋重地,更是无需担忧。
三弟陈安早年间便已在那里布局深远。
兴建学堂,开办工坊,改良农具,惠及万民。
其声望之隆,早已远超朝廷。
纵有宵小之辈欲趁乱生事,亦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而稳住了这些地方,便也有了基本盘。
可以让林冲有底气改革到底。
......
建炎元年,冬。
汴梁城外,寒风呼啸。
一支数千人的精锐骑兵从北方官道,缓缓而来。
为首一员大将,身披甲胄,面容坚毅,正是奉召回京的岳飞。
其身后,李二郎亦是紧随其后,脸上喜色掩饰不住。
“兄长,如今林将军大权在握,正是你我兄弟建功立业的时候!”
岳飞闻言,脸上同样闪过一抹兴奋。
“今时不比往日,你见了林太尉之后,注意言辞。”
“知道了,你这一路都说了多少遍了。”
一行人不再多言,催马前行。
入得城中,自有兵部官员前来接引,将大军安置于城外营寨。
而岳飞与李二郎二人,则是在亲兵的护卫下,径往太尉府而去。
府门之外,一道魁梧的身影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正是许久不见,却一如往昔的鲁智深。
“哈哈哈!好小子!”
鲁智深见到岳飞,当先一步迎了上来。
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他的肩头,眼中满是赞许。
“听说你在北地把金狗打得屁滚尿流,连那什么狗屁元帅都差点被你活捉了?真给洒家涨脸!”
岳飞被他拍得一个趔趄,脸上带笑
“禅师谬赞,不过侥幸。”
三人寒暄几句,便一同入府。
书房之内,林冲早已在此等候。
屏退左右,只余下他们几人。
一番叙旧过后,话题便也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如今的局势之上。
“...金人虽是暂退,可其主力未损,加之又有我朝旧君在手,卷土重来不过是早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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