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枢室的魂火跳动得格外急促,淡紫色的光映在岩纹脸上,把他眼底的焦虑照得一清二楚。
他刚将装有地狱犬精血的水晶瓶放在石台上,就听见石柜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呜咽,魔狼的呼吸已经弱到几乎看不见,淡紫色的毛发被冷汗浸成一缕缕,贴在干瘪的皮肤上,腹部伤口渗出的黑褐色腐液,已经在魂苔上晕开一小片暗痕,连之前能勉强睁开的琥珀色眼睛,此刻也只剩一条细缝,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马上就好,再坚持一下。”
岩纹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赶紧将小石锅架在魂火上,锅底刚碰到火焰,就传来滋啦一声轻响,泛着冷光的黑石锅壁瞬间染上一层淡红。
他攥着骨刀,指尖在发抖,小心翼翼地将新鲜的青灵草铺在石台上,这是从实验室带回来的三阶青灵草,叶子边缘泛着淡淡的绿光,比他之前收集的普通青灵草厚实不少,汁液饱满得轻轻一捏就能渗出淡绿色的水。
按照《地堡炼药大全》上的记载,第一步是将青灵草切碎,煮出 “灵液基底”。
岩纹深吸一口气,骨刀贴着草叶根部落下,刀刃划过叶片的声音在寂静的魂枢室里格外清晰。可他的手太抖了,第一刀就切偏了,不仅没切碎草叶,反而在石台上划出一道浅痕,青灵草也滚到了一边。
黑毛(魔兔)在旁边低呜一声,用爪子轻轻把草推回他面前,绿火瞳孔里满是催促。
“谢谢。”岩纹勉强笑了笑,重新握住骨刀。
这次他刻意放慢速度,指尖紧紧贴着草叶,一片片将青灵草切成碎末,每一片碎叶都控制在半指宽,确保煮的时候能充分释放药性。
等切完最后一片,他的手心已经满是冷汗,骨刀的刀柄都被浸湿了,贴在掌心滑溜溜的。
他将青灵草碎末小心地倒进小石锅,淡绿色的碎叶刚接触滚烫的锅壁,就冒出一缕缕白汽,带着清新的草药香。
岩纹赶紧凑过去闻了闻,确认没有焦味,才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高兴,就发现魂火的温度不对劲,原本该是淡紫色的火焰,不知何时窜起了深红色的火苗,锅壁的温度瞬间升高,青灵草碎末边缘很快就泛起了焦黄色,一股糊味顺着白汽飘了出来。
“不好!”岩纹慌忙伸手去控火,可他刚用死气去裹魂火,就忘了《地堡炼药大全》里死气需分层裹住火焰的提醒,一股脑将死气全压了上去。
魂火瞬间被压得只剩一点火星,锅里的白汽立刻消失,青灵草碎末也彻底变成了焦黑色,用骨勺一搅,全成了糊状的残渣。
“蠢货!”暗影骑士的声音准时从识海里钻出来,满是嘲讽,“死灵紫火能精准控温到每一度,你这破魂火连基础火候都稳不住,还想学本尊炼药?当年本尊炼进化丹,火焰温度能稳定三个时辰不变,你连三息都撑不住!”
岩纹咬着牙,没理会这刺耳的嘲讽。他拿起小石锅,将焦糊的残渣倒进石缝里,黑色的残渣落地时还冒着热气,散发出刺鼻的糊味。
看着石台上仅剩的一小把青灵草,他的心脏狂跳,这是最后一份新鲜青灵草了,再失败,连缓解魔狼伤势的机会都没了。
他重新切好青灵草,这次特意将魂火调小,让火焰保持在淡紫色。可刚把草末倒进锅里,识海里突然涌入大量记忆碎片。
一会儿是暗影骑士用死灵紫火炼药的画面:淡黑色的火焰包裹着药锅,每一缕火苗都精准地舔着锅壁
一会儿又是他在云城镇兽司看药师炼药的场景:
药师用木柴生火,不停地用扇子调整火候;
两种画面在脑子里重叠,让他头晕目眩,手指下意识地加大了死气的输出,魂火再次窜高,青灵草又一次被烤焦。
“别乱!”岩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试图驱散混乱的记忆。
可越用力,脑子里的画面越乱,他甚至开始记错配方,下意识地想去拿腐心草,还好黑毛及时用爪子扒拉了他的衣角,他才反应过来腐心草会加重腐骨毒,赶紧收回手。
石柜里的魔狼又发出一声呜咽,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弱,像是快撑不住了。岩纹回头看去,发现小家伙的腹部伤口已经开始发黑,连贴在伤口上的魂苔都被腐液染成了深褐色。
岩纹的眼眶瞬间红了,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不能再被记忆干扰了!暗影骑士的方法不行,就用自己的办法!
《地堡炼药大全》摊开在石台上,用木炭在石板上逐字抄录进化丹的配方,连注释里“青灵草需煮至深绿色汁液,魂火温度不可超过三百度”的小字都没放过。
抄完后,他又对照着暗影骑士的记忆,在每个步骤旁边画了简笔画
第一步画个小锅,旁边标上 “淡紫火”;
第二步画片叶子,标上 “半指碎”;
第三步画滴精血,标上 “最后加”。
等画完,他的思路终于清晰了些。
这次他没有直接用死气控火,而是找了块薄石板,垫在魂火和药锅之间,通过调整石板的位置来控制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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