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者,医药费全包,另赏抚恤十两!”
惊愕过后,欢呼声如惊雷再起。
老匠头与民匠头领齐齐跪地,声音哽咽:“谢郡主体恤!我等必尽心劳作,不负殿下厚望!”
雨过天晴,漕船风帆在晨光里展开,如天津卫不屈的脊梁。
行宫暖阁,烛火通明。
朱徵妲一身湿衣未换,带着码头的水汽与烟火气,躬身禀明抢险与税赋调整诸事。
御座上,万万皇爷指尖叩着案几,目光锐利如鹰。
太子端坐一侧,眸中满是关切,却未打断她的话。
“军匠的规矩是骨,民匠的活络是血!骨头再硬,无血不活!”
万万皇爷听完,眼中精光一闪,猛地拍案而起,“好!说得好!”
他抚掌大笑,声震暖阁:“双重赋税本就是积弊,多少官员视而不见。
你一个小小郡主,敢当场决断废除!既安了民心,又固了漕运根基,这份魄力,像朕!”
太子起身,走到朱徵妲面前,抬手示意她起身,眸中欣慰几乎要溢出来:
“徵妲我儿,深知民力可贵,不拘一格,有此见识,未来可期!。”
他转向万历,语气郑重:“父皇,此事虽未先奏,但事急从权,且利国利民。“
“儿臣以为当准其所请,再命户部下文,
将天津卫之法,酌情推行至其他漕运要地。”
“太子所言极是!”万万皇爷颔首,语气沉凝,“传旨一
护国智敏郡主朱徵妲,处置天津卫事宜得当,
赏黄金百两,绸缎千匹!其废除双重赋税之策,准奏!”
“另外,”他补充道,“着户部核查各地卫所,若有双重征税之事,一并整改!”
“参与抢险的军匠民匠,各赏白银二两,酒肉若干,以资鼓励!”
朱徵妲跪地谢恩,额头触地,心中暖流涌动。
暖阁内的赞许声,与窗外渐起的市井喧嚣,遥相呼应。
新政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天津卫的街巷。
最先得知消息的是张老汉。
他刚从地里回来,扛着锄头往家走,路过街口茶摊,就听见李掌柜扯着嗓子喊:
“大家伙儿听好了!护国郡主殿下下旨了!
废除卫所附加税,以后咱们只交一份税了!”
张老汉脚步一顿,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李掌柜,这话可不能乱说!”
“谁敢乱说?”李掌柜拍着胸脯,指了指不远处张贴告示的衙役,
“衙役们正沿街贴告示呢!卢同知亲自坐镇宣读,
郡主殿下说了,民力是国之根本,不能双重盘剥!”
匆忙走到告示前,张老汉扔下锄头,伸手摸了摸告示上的字迹,确认不是做梦,
他深一脚浅一脚冲向村里,沿途溅起泥水,嘶声大喊:“减税了!郡主把压咱脊梁骨的石搬开啦——”
村里人闻声探头,只见这老实了一辈子的老汉,正抱着村口的老槐树,哭得像个孩子。
消息如风,掠过田野、街巷、作坊。
纺织坊里,王大娘正踩着织布机,“哐当哐当”的声响突然被窗外的欢呼声打断。
她停下梭子,探出头问道:“咋回事?这般热闹?”
“王大娘!减税了!双重赋税废除了!”隔壁作坊的李媳妇跑过来,脸上通红,气息急促,
“以后咱们织的布,赚的钱能多留些,给娃买布料做新衣裳了!”
王大娘愣了愣,眼眶猛地一热。
往日交完双重赋税,家里几乎没什么余钱,娃的衣裳总是打满补丁。
她拿起织好的半匹棉布,抹了把眼角,对坊里妇人笑道:“姐妹们,加把劲!以后日子有盼头了,多织些布,多赚些钱!”
织布机的声响再次响起,比往日更急促,更有力。
制盐作坊里,晒盐工人们听到消息,纷纷扔下手中的木耙,互相拥抱道贺。
“这下好了!不用再把大半收入拿去交税了!”
“郡主殿下真是体恤咱们穷苦人!以后可得好好晒盐,不辜负殿下的恩典!”
盐场的晒盐吆喝声,比往日响亮了数倍。
打铁铺里,“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骤然变得欢快。
铁匠刘师傅抡着铁锤,力道十足,对徒弟说:“好好学手艺!以后赋税轻了,
咱们的农具能卖得更便宜些,农户们肯来买,咱们的生意也能更红火!”
火星溅起,映着师徒二人满脸的笑意。
漕运码头,搬运工们欢呼雀跃。
他们白日农耕、夜里扛活,只为凑钱交税。
“不用愁赋税了!”年轻搬运工擦汗,满眼憧憬,“攒够钱就拜师学手艺!”
号子声格外昂扬。
街巷里,百姓奔走相告。
孩童骑竹马穿梭,喊着“减税了”“郡主万岁”,童声清脆。
老人围坐老槐树下,闲谈笑语,皱纹里满是笑意。
商贩吆喝声更亮,摊位前人头攒动,生意红火数倍。
茶馆酒肆,座无虚席。
众人举杯欢庆,畅谈新政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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