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俩合作呢?”炭笔顿了顿,画了个锋利的箭头:“黄爷爷审出坏蛋,供出建州藏粮地!”
“杜将军立刻派斥候去确认!是真的,就带兵烧了它!”
“这叫‘内防外查’——让坏蛋无处遁形!”
杜松虎目骤亮,猛地看向黄克缵。黄克缵捻须,微微颔首,眼里藏着认可。
炭笔一转,又连了黄承玄和申用懋。
“黄承玄大人在福建,最会跟渔民、商人打交道!”
“让他们当我们的眼睛耳朵,能捞到好多零碎消息!”
“申大人呢?最会从乱糟糟的消息里,扒出最关键的!”
“申大人把黄大人送来的零碎,整理成清清楚楚的《军情简报》!”
“告诉皇爷爷、熊爷爷——建州有多少兵、多少粮!”
“这就解决了‘情报碎片化’的大问题!”她拍了拍白板
“嗯,四方会商,相互制衡,确能防止一家独大,垄断情报,重蹈权阉乱政之覆辙。”叶向高抚须沉吟
邓全和骆思恭对视一眼,虽仍有不甘,但在皇帝和阁老都倾向于赞同的情况下,也不敢再明着反对。
紧接着,朱徵妲抛出了更具体的约束措施。
“光会商还不够,还得立规矩管着他们,她小手叉腰,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皇爷爷,您得下旨,锦衣卫和东厂,只能负责‘听’和‘传’,不能插手军队怎么打仗,也不能借着查案子的名头去欺负好人。”
“周爷爷这样的御史,就可以去看着他们,看他们的钱有没有乱花,人有没有乱抓。”她看向一旁的御史周起元
“臣,愿领此责!”周起元闻言,立刻出列,肃然道:他乃清流领袖,对厂卫早有不满,此刻听得小郡主竟要约束厂卫之权,心中大为震动与赞同。
“还有熊爷爷和申大人,”朱徵妲又看向熊廷弼和申用懋:“你们报上来的情报,得写上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线人说的,还是斥候看的,这样万一错了,才好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因为情报错了。
就算打了败仗,也要承担责任的哦。”
熊廷弼脸色一肃:“理应如此!若因某情报失误致将士殒命,熊某甘当军法!”他行伍出身,最重责任。
臣必恪尽职守申用懋也躬身:“确保情报来源清晰,研判审慎。”
朱徵妲咂叭着嘴,感觉口渴。
四岁的太孙哥哥朱由校悄递冰糖梨膏糖,她默契接过含入口中,回头对着哥哥甜笑眨眼。
万历帝见此纯真手足情,老怀大慰,深感权术之外的温暖与希望。
“最后呀,”朱徵妲走到御阶下,仰头看着万历,声音甜糯:
“所有最重要的事情,比如要调动很多很多的兵都必须有皇爷爷您盖了章才能做!
这样,就谁也不能偷偷用情报做坏事了!”
万历帝看着小孙女,心中激荡。这层层设计,环环相扣。
不仅考虑到了情报的准确性,更考虑到了权力的制衡与最终的皇权掌控!
这真是一个三岁孩童能想出来的?想起她梦中穿道袍的老爷爷,心里也就释然了。
“好!妲儿思虑之周详,远超朕之预期!”万历帝龙颜大悦:
“邓全、骆思恭,郭维城,尔等可听明白了?日后厂卫便依此例行事!”
“奴卑/臣,遵旨!”邓全、骆思恭郭维城心中凛然,知道从今往后,厂卫的权力将被套上缰绳。
朱徵妲碾压式的布局,让所有质疑者哑口无言。
碾压式的制度演示
申用懋恍然大悟,看向黄承玄的目光充满了期待。黄承玄也抚掌微笑,深感此设计之妙。
最后,炭笔连向张鹤鸣与文震孟。
“张大人在陕西,最会练斥候、教猎户!”
“教他们怎么看清建州兵的动向!”
“文大人是翰林大才子,读过的书比我们吃的米还多!”
“他可以翻旧史,看看建州以前怎么跟蒙古合作!”
“猜猜他们以后会不会再勾结,提前告诉皇爷爷!”
“这就是‘实操’加‘远见’——双保险!”
文震孟浑身一震,眼底燃起光。
身为翰林,他总叹学识无用武之地。
郡主这法子,竟让他的笔墨能化作经国伟略!
三套“组合拳”落下,殿内众臣早已心潮澎湃。
原来人选之间,竟能这般互补协作,撞出如此惊人的化学反应!
可朱徵妲的“表演”,还没结束。
朱徵妲画完协作图谱,放下炭笔后退审视,忽觉不完美,又跑上前,在“建州”方框上笨拙画了个大“”。
这童真又具象征意义的举动,让众臣会心一笑,笑后却心头一凛:
这小帝姬既有构建体系的智慧,更有对敌人毫不含糊的决绝。
朱徵妲小步走到殿中,用最天真的语气,抛出最震撼的核心制度。
“光有人配合不够呀!”
“‘边锋’自己,也要有规矩,才能一直好好的!”
她伸出三根肉乎乎的小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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