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道士的突然发问,如同冷水泼面,瞬间让林风从一夜修炼的畅快感中惊醒。
他心中猛地一紧,暗叫不好。自己修炼入门,气息变化,终究还是引起了注意!面对道士那锐利如鹰隼、带着难以置信神色的目光,林风大脑飞速运转。
绝不能暴露星辰珠和《星辰引气诀》!这是他最深的秘密,也是最大的依仗。
电光火石间,他脸上迅速浮现出恰到好处的茫然与一丝惶恐,连忙站起身,恭敬又带着点不知所措地回答:“回道长的话,弟子……弟子昨夜辗转难眠,想起昨日考核艰辛,又思念家中病弱的妹妹,心中难安。后来想起村里老人说过,深山夜寒,静坐可暖身驱乏,便试着学他们那般盘坐了一会儿,不知是否做错了什么?”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提及妹妹的病弱是真情实感,眼神中的担忧做不得假,而将修炼引发的状态归结于“静坐暖身”,则是急智下的掩饰。他刻意表现得像一个懵懂摸索、误打误撞的乡下少年。
青年道士——玄明子,眉头紧锁,目光依旧死死锁定林风,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他分明感觉到,这少年周身灵气未散,目光莹润,分明是刚刚引气入体、踏入炼气一层的征兆!
一夜之间?无人指导?仅凭“静坐暖身”?
这简直闻所未闻!即便是宗门内那些天赋卓绝的内门弟子,在灵气充裕的洞天福地,有师长悉心传授法诀,引气入体也绝非一日之功。这山野小子……
玄明子下意识地探出一丝极细微的神念,扫过林风身体。果然,在其丹田处,能隐约察觉到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灵力波动!
他心中震撼更甚。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璞玉,自行便能感悟天地灵气?
周霸等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揉着惺忪睡眼望过来。周霸看到玄明子面色凝重地盯着林风,不由幸灾乐祸地低声道:“哼,定是这穷小子不懂规矩,惹恼了仙师。”
玄明子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盯着林风看了半晌,见对方眼神虽有不安,却清澈坦然,不似作伪,心中的惊疑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或许是捡到宝的惊喜,或许是难以置信的困惑。
最终,他缓缓收敛了目光中的锐利,语气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冷硬:“无事。勤勉是好事,但需知张弛有度。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他没有点破,也没有深究。无论这少年是真正的天才,还是另有奇遇,既已入青云宗门墙,日后自有分晓。
“是,道长。”林风暗自松了口气,背上行囊,低眉顺眼地站回队伍之中,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尤其是周霸那毫不掩饰的嫉恨。
队伍再次启程,向着青云山脉深处进发。
接下来的山路越发崎岖难行,有时甚至需要攀爬峭壁,穿越密林。玄明子丝毫没有照顾这些新晋杂役弟子的意思,脚步反而加快了几分。
这无疑是对心性和体力的进一步考验。
不少少年叫苦不迭,速度慢了下来,与前面的队伍逐渐拉开距离。周霸凭借着一身蛮力,倒是还能紧跟,但也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林风却感觉比昨日更加轻松。
踏入炼气一层后,他体内那缕气流自行运转周天,不断化解着疲劳,滋养着肉身。他的五感变得更加敏锐,视线能及更远,耳中能捕捉到风中传来的更细微声响,甚至能提前感知到脚下石块是否松动。
他步履轻盈,气息均匀,在险峻的山路上如履平地,始终稳稳地跟在玄明子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
这再次引来了玄明子偶尔回眸的注视,目光中的惊讶越来越浓。此子,果然非凡!
林风心中则沉浸在修炼带来的新奇体验中。《星辰引气诀》无时无刻不在自行缓慢运转,虽然不如静坐时效率高,但确实在持续地吸收着天地间稀疏的灵气。而怀中的星辰珠,也安静下来,不再主动掠夺灵气,只是与他丹田内的气流保持着一种玄妙的共鸣,微微温养着他的身体。
途中休息时,他尝试着集中意念,内视自身。那缕乳白色的气旋在丹田内缓缓旋转,虽然细小,却蕴含着一种蓬勃的力量。按照《星辰引气诀》所述,这便是炼气期修士的力量根源——灵力。
他下意识地尝试调动一丝灵力,汇聚于指尖。
顿时,指尖传来微弱的暖意,似乎空气都微微扭曲了一下。他心中一动,屈指一弹。
嗤!
一声轻响,面前地面上的一小片落叶竟被无形气劲击得翻了个面!
“!”林风心中狂震,连忙收敛灵力,紧张地四下张望。幸好众人都在休息,无人注意他这个角落的小动作。
“灵力……这就是修真的力量吗?”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指尖微微颤抖。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气劲,却意味着他真正踏上了这条超凡脱俗之路!
同时,他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怀中的星辰珠是何等逆天的宝物。没有它,没有那篇直接印入脑海的《星辰引气诀》,他绝无可能一夜之间便达到如此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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