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墙之后,短暂的喘息空间被血腥与污秽的风填满。妖姬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剧烈的心跳尚未平复,手腕处被顾白攥过的皮肤仿佛还残留着灼热的触感和那股奇异的、能抚平她魔核躁动的秩序之力。她看着顾白的背影,他正警惕地观察着外面依旧混乱的战场,侧脸线条冷静而专注。
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和失控感攫住了她。这个她亲手“制造”的替身,这个昨夜还在她身下被迫承欢的囚徒,转眼间竟成了她在深渊中的引路人,成了她体内狂暴力量的唯一安抚者。这种主客易位的感觉,比苏婉清的揭露更让她心慌意乱。
【他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利用我求生?】
【可那眼神……】
妖姬心绪纷乱如麻,试图理清顾白行为背后的逻辑,却发现自己如同坠入迷雾。恨他?自然。但恨意之中,却掺杂了太多别的东西: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一种对未知力量的忌惮,以及……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这份“安抚”的贪恋。
就在这时,顾白忽然转回了头。他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平静无波,而是带上了一种锐利的、近乎侵略性的审视,毫不避讳地落在她苍白而染血的脸上,尤其是那双因虚弱和情绪激动而显得格外幽深的凤眸。
“魔主的魔核,似乎安稳些了?”顾白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他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
妖姬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想要凝聚魔元,展现威严,却发现自己在他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下,竟有些底气不足。魔核的确因为那股秩序之力的疏导而暂时平稳,但这更让她感到一种受制于人的屈辱。
“暂时无碍。”她冷声回答,试图维持最后的尊严,“此地不宜久留,需尽快突围。”
“突围?”顾白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丝毫暖意,只有冰冷的算计,“以魔主如今的状态,带着我这么一个‘拖累’,能突围到哪里去?外面是天刑宗,是魇骨的疯子,还有数不尽的魔物。”
他向前逼近一步,距离近得妖姬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那股独特的秩序气息。这种距离,已经超出了安全界限,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你……”妖姬瞳孔微缩,体内魔元因受到威胁而本能地躁动,但一想到躁动带来的剧痛,以及顾白可能再次“安抚”的场景,那躁动竟诡异地平息了几分。这种身体本能的“选择”,让她感到一阵恐慌般的愤怒。
“我什么?”顾白又逼近一步,几乎与她鼻尖相对。他的眼神深邃,如同寒潭,倒映出她有些惊慌的脸。“魔主是不是还在想着,等脱离险境,再好好‘收拾’我这个不听话的替身?”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挑开了妖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顾白却仿佛很满意她的反应,他抬起手,并非攻击,而是用指尖,轻轻拂过她脸颊上沾染的一抹血污。动作很轻,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但妖姬却如同被毒蛇舔舐般,浑身一僵!
“可惜啊,”顾白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恶魔的低语,“魔主似乎忘了,现在的你,离不开我。不是你需要一个像阿白的替身,而是你需要我——顾白,来稳住你随时会要你命的魔核。”
“放肆!”妖姬终于忍无可忍,屈辱和愤怒冲垮了理智,她猛地抬手,蕴含残余魔元的一掌朝着顾白胸口拍去!即便重伤,魔主之威也不容如此亵渎!
然而,她快,顾白更快!
就在她手掌即将触及他胸口的刹那,顾白体内源符之力骤然运转,秩序光纹在体表一闪而逝。他没有硬接,而是手腕一翻,如同灵蛇般扣住了她袭来的手腕!同时,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猛地拉向自己!
一股远比之前疏导时更强大、更不容抗拒的秩序之力,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瞬间涌入妖姬体内!这股力量不再是温和的安抚,而是带着一种强硬的、镇压般的意志,如同冰冷的锁链,将她刚刚提起的魔元硬生生压了回去!
“呃!”妖姬闷哼一声,只觉得浑身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笼罩了她。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顾白。他……他的力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压制她?!
“看,这就是现实。”顾白扣着她的手腕,揽着她的腰,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两人身体紧密相贴,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呼出的热气让她耳根发烫,话语却冰冷刺骨:“没有我,你连对我出手都做不到。魔主,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放开我!”妖姬挣扎起来,羞愤交加,更多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这种被完全压制、无力反抗的感觉,比死亡更让她害怕!
“放开?”顾白低笑,笑声里充满了玩味和一种危险的意味,“刚才魔主不是还想杀我吗?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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