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通讯时,他才发现掌心全是汗,连麦克风的金属网罩都沾了点湿,他用袖口擦了擦,却越擦越花,最后只能放弃,任由汗渍留在上面,像个没擦干净的手印。
与此同时,路屿带着技术团队在 “济南舰” 的机房里展开 “清创”。
机房里飘着柴油的腥味(来自舰船的动力系统,昨晚动力舱的输油管有点渗漏,还没来得及修),混着硬盘过热的焦味,吸进肺里都发呛,温度计显示 32℃——
比标准机房温度(25℃)高了 7℃,几台工业风扇正对着硬盘吹,发出呼呼的响,风里带着股塑料烤焦的味道。
他们拆了 12 台某型 GNSS 导航子系统的硬盘,路屿蹲在地上,膝盖顶着机箱边缘,牛仔裤都被蹭得沾了灰,裤腿上还粘了根机房地面的线头。
他用螺丝刀拧螺丝时,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偶尔会用袖口擦额头的汗 —— 那汗是急出来的,怕拆慢了,数据就被未知力量篡改了,上次某船的导航数据被篡改,差点撞上海岛。
在其中 3 台的缓存区,他们发现了 37 个异常数据包 —— 每个 1.2KB,比正常军用数据包(0.5KB)大了一倍多;
编码格式既不属于军用的 MIL-STD-188(美军战术通信标准,常用于舰艇间数据传输),也不符合民用的 TCP/IP 协议,用常规解码器打开全是乱码,像天书。
用专用解码器 “昆仑” 打开后,里面的内容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近 24 小时内舰船的航向变化曲线(精确到 0.1 度,连某次为避开暗礁的 0.05 度微调都记着,那次微调是老张凭经验判断的,系统都没提示);
12 名船员的心率波动图(采样频率 1Hz,能看到小王刚才紧张时 130 次 / 分的峰值,也能看到老张平稳时 70 次 / 分的基线,甚至能区分出谁在吃饭时心率变缓);
甚至还有陆衍之和路屿在指挥室的对话碎片(“它像回家一样” 这句话被完整记录,音频里还混着主屏的嗡鸣,背景噪音被完美过滤,连陆衍之说话时的咳嗽声都清晰可闻)。
“这些不是攻击程序,是观察日志。”
路屿把数据拷贝到防磁 U 盘中(该 U 盘符合国家三级保密标准,可抵御 8000 高斯的磁场,上次运输核数据就用的这种 U 盘),指尖冰凉 ;
不仅是机房的冷,更是怕这个 “观察者” 已经渗透了更多地方:基地的指挥系统、国内的导航网络,甚至是民用的通讯设备。
他当天就画出了 “冥河” 独立网络的设计图,笔尖突然断了,黑色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黑,他才发现自己捏笔太用力,指腹都蹭黑了。
慌忙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擦,擦了两下又想起图纸不能脏,急得额头又冒了汗,最后只能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刮掉纸上的墨点。
设计图里,用无联网的军用加固计算机(抗振等级达到 GJB 322A 标准,能承受 1000g 的冲击,就算舰船遇到 12 级台风也不会坏)做节点;
数据接口全部用金属盖板物理封堵,只通过单模光学纤维传输(传输速率 10Gbps,无电磁泄漏风险,比普通网线快 100 倍),连电源都用 500kW 的独立柴油发电机供电;
他不敢再让这个 “观察者” 有任何接触现有网络的机会,画完图后,立刻把纸锁进了带密码锁的铁盒里(密码是 8 位动态密码,每小时更新一次,密码器绑在他的手腕上,像块手表)。
“海龙” 小队的四名成员则被送进了基地医院的隔离病房。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盖不住汗味,空调坏了一半,空气里飘着股闷人的热,温度计显示 28℃,墙上的风扇转起来 “吱呀” 响,像快散架了。
身体检查显示,除了王锐的灼伤和全员的轻度疲劳(连续 48 小时未休息,眼窝下都挂着青黑,体重平均下降 1.5 公斤,李伟掉得最多,瘦了 2 公斤),没有其他外伤;
但心理评估报告让医生皱紧了眉,报告封面上的 “异常” 两个字用红笔标得格外醒目。
队长李伟每晚要惊醒 3-4 次,醒来时冷汗把蓝白条纹病号服后背浸得透湿,黏在皮肤上像块湿抹布,他得坐起来扯着衣服晾半天才能舒服点。
他梦中反复出现 “深蓝色液体裹住全身” 的场景 —— 那液体带着深海特有的咸腥味,钻进他的口鼻,却不呛人;
反而像有无数细小的触须在顺着喉咙往肺里钻,每次惊醒时,他的口鼻周围都残留着若有若无的咸味,连枕头套都得每天换。
有次惊醒后,他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哭,嘴里喊着 “别抓我”,护士进来时,发现他的指甲把被子抠出了几个洞。
队员陈曦看到蓝色 LED 灯就会呼吸急促,血压瞬间升至 150/90mmHg(正常收缩压<120mmHg,舒张压<80mmHg),手指会死死抠着白色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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