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白灵劈手打掉她的手,指尖触到花瓣的瞬间,皮肤立刻泛起细密的红疹。温子珩已挥剑斩碎花瓣,剑风过处,花瓣化作齑粉。
“这檀香是幌子!”白灵捏诀逼出指尖的毒素,看着石阶上越来越密的花瓣,“有人用毒香引我们往陷阱里走!”话音未落,上方山坳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白灵三个人赶紧抬头往山上看去。
星遥突然指着石阶尽头的云雾尖叫:“看!有人!”白影在雾中一闪而过,衣袂上的金线若隐若现。温子珩提剑冲过去,却只在雾中抓到一片冰冷的水汽。白灵盯着地上的血迹,眉头紧皱,大师兄用宗门秘法留信定不是简单的事,更何况,大师兄肯定在上面,她不能无动于衷,现在还不知道大师兄怎么样了,必须得去看看。
“我们走!”白灵攥着腰间半干的帕子,指腹摩挲着边缘磨损的针脚。身旁星遥的绫罗裙角还在滴着露水,沾湿的裙摆裹着山蛭留下的血痕,而温子珩已经第三次将滑到肘弯的箭囊往上拽——三个人踩着腐叶堆里半掩的兽骨,鞋底碾过苔藓时发出轻响,直到山坡尽头的风突然变凉。
悬崖边缘的碎石混着云母片,在暮色里泛着冷光。白灵伏身拨开齐腰高的野蒿,袖口扫落几星淡紫色的野花。雾霭从崖底翻涌上来,像被揉碎的棉絮糊住视线,可那股沉郁的檀香却穿透湿雾,带着寺庙铜炉里特有的暖意。星遥突然拽住她的袖子,我们,下去吗?”
白灵点了点头,三枚墨色的避毒丹在掌心泛着幽光,白灵咬破丹丸外裹的蜡衣时,尝到一丝清苦的雄黄味。温子珩已经将藤蔓缠在腰间,藤身沾着黏稠的汁液,在他拔刀割藤的瞬间,有几只背生金纹的甲虫扑簌簌飞进雾里。当第一个人顺着藤蔓滑下时,岩壁上的苔藓擦过鞋底,惊起一串细碎的石粒——直到雾气里飘来算盘珠子碰撞的声响,混着人语笑骂。
雾气淡成纱幔时,她看见崖壁凹处嵌着座石屋。檐角铜铃在风里轻颤,却被更清晰的人声盖过:...你们要是不交出来...话音未落,星遥突然拽住藤蔓,三个人悬在半空时,白灵瞥见石屋前的老槐树枝桠交错,像把撑开的伞。她松开藤蔓的瞬间,脚尖勾住横生的枝杈,听见衣料擦过树皮的轻响,而树下煮茶的青烟正裹着檀香,袅袅飘进石窗半掩的缝隙里。
白灵悄悄把脖子戴的随身玉佩挂在一个枝桠上,然后开启了直播模式,投放的就是外面的东海集合处,她知道,带队的长老都会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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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之滨的碣石滩上,潮水卷着碎玉般的浪花漫过青黑色礁石。宗门长老们的云纹道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玉佩碰撞出泠泠清响——极刃宗的铁苍长老正用指节叩击着身边的玄铁刀鞘,刀鞘上嵌着的墨晶随动作泛出冷光:我宗君斩岳上周在黑风崖试刀,一刀劈断三百年玄冰棱,刀气震得崖顶积雪三日未消。他袖口绣着的衔刀玄鸟纹被海风吹得翻飞,话音里裹着刀客特有的金石之音。
青梧仙居的凌霜长老突然按上了腰间剑柄,玉冠下的眉梢微挑。她身后弟子捧着的剑匣突然轻颤,匣缝里渗出的剑气将滩上细沙削成整齐的切面:剑修讲究寸光断江,我宗秦玄策前日在镜湖练剑,剑穗扫过之处,满湖睡莲皆沿剑势旋转而开,花茎断口比刀削更齐。她指尖捻着片翠色剑叶,那是青梧仙居独有的炼剑灵植,叶片边缘还凝着未散的剑意。
海风突然转急,铁苍长老看了一眼凌霜长老未曾说话,但是目光表示:呵!就这?!不过尔尔。凌霜长老的目光骤然锐利,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被无形刀刃劈开。有老修士低声念叨起传说:上古时期的刃剑宗宗主左手执裂海刀,右手握惊鸿剑,曾在东海之渊斩落三首蛟龙,那时学刀与学剑的弟子同修于飞檐斗拱之下,刀光剑影在演武场交织成昼夜不熄的光河。
一派胡言!铁苍长老突然拔刀半寸,玄铁刀身映出浪尖碎金,我宗典籍记载,刀道至刚至猛,岂是剑修那等绕弯子的把戏能比?他身后的极刃宗弟子同时按住刀柄,刀鞘碰撞声如骤雨落滩。凌霜长老却笑了,指尖剑叶化作一道青光射向空中,将飞过的海鸟影子斩为两半:当年若不是刀修嫌剑修舞花架子,怎会在演武场劈开半座山?嘁!一群莽夫!她话音未落,青梧仙居弟子们的剑匣同时鸣响,剑气在沙滩上刻出深三寸的剑痕。
碣石滩的沙砾被剑气削得簌簌作响时,驭兽宗的花翎长老摇着翡翠串铃从人缝里挤出来。她肩头蹲着只雪色灵狐,狐尾上缀着的九颗金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铃铛里溢出的兽息将铁苍长老刀上的寒芒荡开涟漪:哎哟!铁长老,您这刀气再这么散下去,可是要把老身的小乖吓出白毛了。灵狐突然立起身子,红宝石般的眼睛盯着铁苍腰间的刀鞘,尖牙上渗出淡绿色的毒液。
凌霜长老收剑入鞘的瞬间,剑匣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她瞥了眼花翎长老袖中探出头的银鳞小兽,那畜生正用前爪梳理着胡须,鳞片在日光下泛着珍珠光泽:花翎长老的缠心貂倒是越发灵性了,只是不知这兽息能不能镇住极刃宗的刀火。话音未落,铁苍长老突然嗤笑出声,他用刀柄敲了敲身旁的玄铁刀鞘,惊起几只躲在石缝里的沙蟹:驭兽宗果然是养畜生的,连劝和都要靠这些毛羽鳞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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