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你可知罪?”宗主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在空旷的议事厅中回荡,犹如一道惊雷,震得翠花身子猛地一颤。
翠花浑身发抖,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带着哭腔:“宗主,弟子知错,宗门史料并未记载光幕的存在啊!不然弟子定做的更加隐蔽。但弟子也是为了宗门能得到这珍贵的桃花露啊!还望宗主开恩!”
下方的长老们纷纷议论起来,有的面露不满,斥责翠花的行为给宗门带来了耻辱;有的则若有所思,目光不时看向宗主,似乎在等待他的决定。
宗主摆了摆手,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翠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桃花露的确珍贵,是制作我宗独门毒香的关键。如今下界如此之大,并非每个人都准备好了应对我宗毒香的招式。只要使用时不被人发现,死不承认,这毒香依旧是我们的一大杀器,没必要舍弃。”宗主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狠厉,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听到宗主这番话,翠花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宗主,您的意思是……”
“但是,”宗主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冰冷,“你在秘境中使用毒香的行为已经被众人知晓,为了平息其他宗门的怒火,总得有人来承担这个责任。”
翠花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惊恐地看着宗主,声音颤抖:“宗主,弟子愿意将功赎罪,求您饶弟子一命!”
宗主冷哼一声,坐在殿中的主位上未发一声,心中却想:将功赎罪?如今事态严重,唯有牺牲你,才能保住宗门的声誉。把你杀了,再将秘境里毒香一事都推到你头上,死无对证。然后以宗门的名义给驭兽宗、听雪轩和琼华仙阙送去厚礼,想必事情就能过去了。毕竟他们几个宗门又没有人伤亡,只要给足好处,谅他们也不会深究。
合欢宗议事厅鎏金兽首烛台上,九根蟠龙烛芯同时爆开灯花,在青玉地砖上投下细碎的暗影。翠花膝下的青砖已被冷汗洇出深色水痕,指节死死扣住玉瓶,瓶身雕镂的桃花纹路几乎要嵌进掌心。
宗主忽然抬手示意众长老噤声,广袖扫过案几带起细碎风声。他起身时衣摆掠过鎏金螭纹,面容在摇曳烛火里忽明忽暗,嘴角却噙着标志性的温和笑意——这抹笑意曾让无数求见者如沐春风,此刻却令翠花后颈泛起细密的寒意。
起来吧。宗主伸手虚扶,指尖擦过翠花颤抖的手腕时,力度突然加重,如此珍贵的桃花露,倒是没白让你涉险。他修长的手指稳稳托住玉瓶,拇指摩挲着瓶口的翡翠塞子,鎏金护甲在瓶身映出扭曲的光影。
翠花猛地抬头,看见宗主垂眸凝视桃花露的模样,恍然想起半月前宗门大会上,对方也是这般专注地品鉴新制的「迷情香」。那时满堂喝彩声中,她还曾为宗主眼中的赞赏而暗自骄傲。
既已闯下大祸,总要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宗主忽然轻笑,将玉瓶递给身侧大长老,声音温柔得近乎蛊惑,你即刻启程,带着本宗致歉文书,亲自去驭兽宗、琼华仙阙和听雪轩求个原谅。
殿内陡然陷入死寂,唯有烛泪坠落的轻响。翠花踉跄着扶住身旁立柱,指甲深深掐进雕花木纹:宗主...他们岂会听弟子分辩?光幕中自己使用毒香的画面已传遍修真界,那些宗门长老的眼神,此刻仿佛还灼烧着她的脊背。
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宗主踱步至雕花窗前,月光透过云母窗纸在他肩头投下斑驳树影,若能求得谅解,本宗自然会念你一片忠心。他忽然转身,袖中滑出三枚刻着合欢纹章的玉简,但若是生出事端——尾音消散在夜风中,却让翠花后颈寒毛尽竖。
大长老适时上前,将玉简拍进翠花掌心,金属凉意顺着经脉窜上心头。这哪是赎罪的机会,分明是将她推出去当挡箭牌!若能平息事端,宗门可借机重树形象;若被其他宗门刁难...翠花望着宗主嘴角未褪的笑意,浑身上下都冒着冷汗……
还愣着作甚?二长老不耐烦的呵斥惊醒了翠花,她这才发现殿内众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攥紧玉简起身时,膝盖因跪得太久发出脆响,恍惚间竟像是颈骨断裂的预兆。
踏出殿门的刹那,翠花回望灯火通明的议事厅。窗棂间飘出宗主温和的声音:记得带上今年新制的醉仙香,替本宗向三位宗主问好...话音未落,雕花木门轰然闭合,震落门楣上积着的细灰,簌簌落在她肩头。
寒夜中,翠花握紧腰间佩剑。剑穗上的合欢结已被摩挲得褪色,正如她摇摇欲坠的性命。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三长两短,倒像是催命的丧钟。她深吸一口气,裹紧斗篷踏入风雪——此去,不知是求得生机,还是走向真正的绝境。
翠花一边走,一边泪水夺眶而出。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为宗门冒险取得桃花露,最终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她绝望地想着之前周围冷漠的众人,心中满是悔恨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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