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的身影在罡风呼啸的高空如断线纸鸢般掠动,周身萦绕的灵力在气流冲击下泛起细碎的涟漪。她低头望着下方翻涌如墨的云海,指尖猛地掐出个敛息诀——储物袋口的符文骤然亮起,一道流光裹挟着松木清香破袋而出,在她掌心化作枚巴掌大的木舟。
继上次被追杀,她给她的飞舟换了一个新“皮肤”,这飞舟瞧着平平无奇,舟身布满蛛网般的裂纹,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可当白灵将指尖血珠滴在舟首的玄纹上时,那些裂纹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发出“咔啦咔啦”的脆响。不过三息功夫,木舟已膨胀至十丈长短,船舷两侧浮现出玄奥的云纹,在罡风中掀起淡青色的护罩,将呼啸的风刃尽数挡在外面。
“总算没白遭罪。”白灵望着飞舟内壁镶嵌的夜明珠,满意的点点头,她足尖一点收起脚下飞剑,落在铺着云锦软垫的舟舱内,指尖在舱壁的星图上轻轻一点——墟芜之地的坐标化作道金色光点,飞舟顿时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激起的气浪在云海中划出道笔直的沟壑。
飞舟破开云层的瞬间,白灵从怀中摸出本泛黄的书卷。封面上“玄天自传录”五个古字已模糊不清,纸页边缘卷着焦痕,那是她在玄天秘境中得到的古籍,两个小精灵和月影也跑出来在飞舟上撒欢儿,她指尖抚过记载着界域秘辛的章节,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书中描绘的景象:
数千万年前的修仙界仍是块连绵万里的大陆,昆仑山脉的雪顶直插云霄,东海之滨的灵脉如巨龙般盘踞。那时修士们不必困守孤岛,御剑三日便能从南溟沼泽飞到北寒冰原,合欢宗的粉蝶与万毒谷的瘴气在同片天空共舞。可这盛世却在魔界突袭的那天戛然而止——魔渊深处裂开道横贯千里的缝隙,上亿魔兵骑着骨龙冲出,所过之处灵脉枯萎,城池化作焦土。
书中记载的那场大战惨烈到让人心惊:多家宗门老祖亲眼看见大乘期的雷罚天尊被魔帝撕成碎片,鲜血染红了整座断云峰;百名金丹修士结成的锁仙阵在魔潮中撑不过半刻,连带着身后守护的城池一同化作飞灰;最让白灵心头震颤的是那句批注——“彼时天地泣血,连初生的婴儿都在腹中悲鸣”。
她摩挲着书页上那行被泪水晕开的字迹,仿佛能听见当年修士们的哀嚎。直到魔界退兵那日,幸存的修士们跪在断壁残垣间,看着天边魔渊的裂缝仍在吞吐黑雾,合体尊者忽然振臂高呼:“以我残躯为引,铸万仙印镇魔渊!”
于是乎,刚从尸堆里爬出来的筑基修士咬着牙挤出最后半缕灵力,断了臂膀的金丹真人将本命法宝捏碎融入法阵,就连奄奄一息的炼气弟子都拼尽最后力气划破指尖。那些五颜六色的灵力在半空汇聚成枚遮天蔽日的巨印,印面上刻着百万修士的姓名,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砸向魔渊。白灵仿佛能看见那些耗尽灵力的修士化作光点消散,临终前仍望着魔渊的方向喃喃自语:“守住这道防线,给后人留条活路。”
飞舟突然剧烈颠簸起来,白灵猛地回神,才发现已闯入片灰蒙蒙的空域。舷窗外的云海不知何时变成了翻滚的沙浪,远处的岛屿在罡风中若隐若现,岛礁上插满断裂的剑戟,依稀能辨认出是数万年前的制式。她望着那些被风沙侵蚀得只剩半截的石像,想起书中记载的战后景象——合体尊者带着幸存的“新生种子”退守中心城区,其余修士则围着城区布下九重天劫阵。
那些留下来的修士里,有刚突破元婴的青年才俊,有白发苍苍的炼丹宗师,还有抱着幼童的女修。他们用最后的灵力修补裂开的大地,在中心城区外围筑起万丈高的结界。可天地灵气早已枯竭,修补好的土地没过多久又会裂开,刚种下的灵根转天就会枯萎。有位大乘至尊不忍看后辈受苦,竟自碎仙骨化作灵泉,才勉强保住中心城区的生机。
“难怪下界的灵脉不比这修仙界。”白灵翻到记载中心城区下沉的章节,纸页上沾着暗红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迹。书中说那场沉降持续了千年,起初只是城区边缘的土地在夜间微微震颤,后来整座城池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结界外的修士们昼夜不停地注入灵力,才让沉降的速度慢了下来。直到某天清晨,最后一位守护结界的修士看见城区彻底沉入地底,原地只留下片波光粼粼的湖泊,他在湖边立了块石碑,上面刻着“吾等之根,后辈之望”。
飞舟穿过片漂浮的碎石带,白灵看见石缝里生长着种奇异的植物——叶片是半透明的玉色,花瓣却漆黑如墨。她想起书中说这是“界痕草”,只生长在两个世界的夹缝处。看来墟芜之地已不远了。
她继续往下翻,指尖停在记载修士争夺下界的章节。那是在中心城区彻底形成小世界后的万年,有位名叫血煞的散修偶然发现了进入小世界的通道。他在里面待了三年,出来时竟从金丹直接突破到化神,手里还拿着块能操控小世界灵气的“界心石”。消息传开后,整个修仙界都疯了——有人说炼化小世界能直接飞升神界,有人说里面藏着上古修士的传承,更有甚者传言,小世界的天道核心里藏着长生不死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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