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清晨,太阳刚刚爬上白桦树梢,给整个村庄带来了一丝温暖的晨光。郭春海刚刚给二愣子理完发,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打理一下,就听到屯口传来一阵熟悉的枪声。
“砰!砰!砰!”这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宁静的村庄里回荡着,仿佛是大自然中最美妙的交响乐。郭春海一听便知道,这是乌娜吉又在练习射击了。
自从她送走那只猞猁崽子后,乌娜吉似乎就与枪械结下了不解之仇。每天清晨,她都会准时来到屯口的空地上,手持那把五六半步枪,对着远处的靶子进行射击训练。她的动作熟练而精准,每一发子弹都能准确地击中目标。
郭春海不禁感叹道:“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他一边擦拭着手中的五六半步枪的枪管,一边回忆起乌娜吉的成长历程。
乌娜吉从小就对枪械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每当郭春海擦拭枪支时,她总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随着年龄的增长,乌娜吉的枪法也日益精湛,如今已经能够轻松地击中远处的目标。
这把五六半步枪可是郭春海的宝贝,陪伴了他许多年时间。它见证了郭春海的青春岁月,也见证了乌娜吉的成长。如今看到乌娜吉如此熟练地使用这把枪,郭春海心里也有些许欣慰。
他深知,乌娜吉这个小姑娘天赋异禀,只要她持之以恒、锲而不舍地努力,日后必定会成为一名卓越的射手。就在郭春海沉浸于对乌娜吉枪法的赞叹之际,二愣子像一阵风似的,火急火燎地闯进了仙人柱。
“海哥!海哥!”二愣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喊着,满脸涨得通红,“那丫头又破纪录啦!一百米外居然打中了獐子的眼睛!”郭春海闻听此言,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心里很清楚,乌娜吉的枪法向来都是出类拔萃的,但能够在如此遥远的距离击中獐子的眼睛,这着实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出乎意料。
“好,那我们赶紧去瞧瞧。”郭春海二话不说,迅速放下手中的猎枪,然后紧跟着二愣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屯口的空地走去。
屯口的空地上,一群孩子正兴高采烈地围拢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今天的丰硕战果——一只成年獐子。这只獐子的左眼上赫然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而右眼却完好无损,显然是被乌娜吉那神乎其技的枪法给精准命中的。
孩子们兴奋地议论着乌娜吉的神勇,而郭春海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只獐子,心中对乌娜吉的枪法越发钦佩。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重生前听到的一个传说,说鄂伦春族曾经出过一位女神枪手。当时他还半信半疑,没想到如今这位女神枪手竟然就是他看着长大的乌娜吉。
乌娜吉稳稳地坐在树桩上,全神贯注地拆解着手中的枪机,她的鹿皮靴边散落着几个弹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的轮廓。与半年前相比,少女的身形似乎变得更加硬朗了一些。
“春海哥,”乌娜吉头也不抬地喊道,“这复进簧有点软了,得换一个。”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郭春海闻声,连忙递过来一个油纸包,说道:“这是托罗布从县里捎回来的,厂里的原装货。”
乌娜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迅速接过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崭新的复进簧。她那沾满枪油的手指如行云流水般地拆换着零件,动作熟练而敏捷,这手艺可是她偷偷跟屯里的老修械匠学来的,如今她的技术已经比师傅还要麻利了。
就在这时,阿坦布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的腰间新换了一把六四式手枪,那是赵卫国上周刚刚“孝敬”给他的。老猎人走到獐子旁边,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獐子的伤口,然后不满地哼了一声:“浪费子弹,打猎要打肺,一枪放倒才是真本事。”
“阿爸,”乌娜吉咔嚓一声装上了枪机,然后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抹调皮的笑,反驳道,“去年您打的那头熊,不也是三枪才倒的吗?”
老猎人闻言,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的胡子因为气愤而直翘,就像被惊扰的猫尾巴一样。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这声音犹如救命稻草一般,让老猎人如释重负。他连忙借机转移话题:“那小子又来干啥?”
说话间,赵卫国的吉普车已经卷着滚滚黄土,像一头狂奔的野牛一样冲到了空地上。
这次,赵卫国显然学乖了不少。他一下车,就先高高地举起双手,然后像个陀螺一样转了个圈,示意自己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郭同志!好事儿!”赵卫国满脸笑容地迎上来,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林业局的公文递到了郭春海面前。
郭春海接过公文,只见上面盖着一个鲜红的大印,显得格外醒目。公文的内容是关于红旗林场四号区发生的一起黑熊伤人事件,由于情况紧急,林业局特聘老金沟猎队协助清除这头黑熊,并承诺如果成功,将给予现金二百元的奖励,而猎物则归猎队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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