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春海家里那场关乎未来的秘密会议,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迅速在狍子屯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扩散开来。虽然具体的“战略转型”计划仅限于核心几人知晓,但屯里人都隐约感觉到,春海娃子这次回来,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那份沉甸甸的荣誉没有让他躺在功劳簿上,反而似乎激起了他更大的雄心和干劲。
接下来的日子,郭春海如同一个上紧了发条的钟表,开始雷厉风行地整合手头的一切力量。他深知,再好的蓝图,也需要坚实的地基和听令行事的精兵强将。
人员整合与分工是第一要务。
一个阳光还算暖和的下午,郭春海将目前船队和狩猎队所有能叫得上号的、信得过的骨干,将近二十号人,召集到了屯委会那间宽敞些的土坯房里。屋子里烟气缭绕,人头攒动,大多是些饱经风霜、眼神里透着精悍与质朴的汉子。
郭春海站在前面,目光沉静地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他没有长篇大论,言简意赅地宣布了新的架构和分工:
“往后,咱们的摊子要铺得更大些,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打到鱼是鱼,猎到货是货。”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从今天起,咱们的人手,分作三块。”
“第一块,近海船队。”他看向张大船和李老桅,“张叔,李叔,还是你们两位老把式牵头。‘山海号’、‘海鹰号’、‘闯浪号’三条船,归你们调度。任务就是守住咱们的老底子,渤海湾、黄海北部的传统渔场,稳扎稳打,保证咱们屯里和县里供销社的供应,这钱,不能断!”
张大船和李老桅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他们习惯了风里来浪里去的捕鱼生活,对于郭春海那听起来就悬乎的“新路子”心里确实没底,能稳住基本盘,正合他们心意。两人立刻表态:“春海你放心,近海这一块,绝不会出岔子!”
“第二块,远洋船队,也是咱们今后的尖刀。”郭春海的目光转向老崔、格帕欠和二愣子,“‘蛟龙号’是核心,老崔叔,你依旧是轮机长,船上所有机器,我就交给你了,你得保证它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老崔把胸脯拍得砰砰响,金牙闪光:“没问题!那铁家伙跟我亲儿子似的,保证伺候得明明白白!”
“格帕欠,”郭春海看向沉默的伙伴,“远洋不比山林,但你的冷静和眼力劲儿,在哪都是宝贝。你负责‘蛟龙号’的了望、警戒,还有,万一需要水下作业,你得带头。”
格帕欠重重点头,眼神锐利如初。
“二愣子!”郭春海点名。
“到!”二愣子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板,满脸期待。
“你性子活,但有时毛躁。在‘蛟龙号’上,你给我管好甲板,下网、起网、物资调配,都归你。但有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尤其是老崔叔和格帕欠的,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出了岔子,我唯你是问!”郭春海语气严厉。
二愣子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大声应道:“明白!春海哥,我保证不给你掉链子!”
“‘蛟龙号’的船长,我来。”郭春海当仁不让,“另外,再从近海船队和屯里年轻人里,挑选七八个机灵、水性好、胆子大、嘴巴严的,补充进‘蛟龙号’。人选,我和老崔叔、格帕欠一起定。”
“第三块,后勤与情报。”郭春海的目光最后落在几位负责岸上事务和年纪稍长的队员身上,“屯里的仓库、物资保管、跟县里对接卖货算账,还由老会计福根叔负责。另外,咱们需要多留意往来客商的消息,特别是关于外面海域、天气、还有……一些不好明说的门路。这事儿,得有心人多上心。”
他没有明说“情报”具体指什么,但在场的老江湖们都心领神会,纷纷点头。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郭春海用最直接的方式,将原本有些松散的狩猎捕捞队伍,初步整合成了一个目标清晰、结构明确的团体。
紧接着是装备的升级与储备。
“蛟龙号”虽然是新船,但要去更远、更危险的海域,现有的设备还远远不够。郭春海动用了部分奖金和船队以往的积蓄,通过县渔业局和……一些特殊的私人渠道,开始着手升级。
最重要的就是通讯和导航。他咬牙托人从大连弄来了一台性能更好的短波电台和一套虽然老旧但尚可使用的劳兰A导航接收机(一种早期的无线电导航系统)。这玩意儿在茫茫大海上,就是眼睛和耳朵。同时,他还搞到了几套更专业的深水潜水服和水下手电,为可能的海参、鲍鱼捕捞做准备。
武器方面,他更加谨慎。上次跨境行动带回来的两支AKM和剩余弹药被秘密收藏起来,作为最后的底牌。明面上,他通过正规途径,为“蛟龙号”配备了几支威力更大的渔枪和高压水炮(用于驱赶某些不怀好意的船只),并申请增加了信号弹和烟雾弹的储备。他还让格帕欠和二愣子带着挑选出来的新队员,开始在远离屯子的秘密地点,进行适应性的射击训练,主要是熟悉AKM的操作和保养,不求百发百中,但求关键时刻能形成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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