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宏凡略一沉吟,说道:“今日所发生之事想必他都跟你说了?当时我确实非常生气,我真恨不得打他两耳光。大家都知道我担负着围剿花刺帮的重任,他居然和沙元秃为了哥们义气护着杜伯熙去斗曲三河。他不顾自己安危不说,也令我毫无面子。”至于他担心自己放走杜伯熙受到知府大人责骂,甚至丢官一事那是内心秘密,当然是不便向女儿说了。
听到这里,童雪玲赶紧插话道:“爹,你误会施大哥了,他根本没有保护杜伯熙之意,他和沙元秃去斗曲老盟主也只是想救沙元秃而已。”
童宏凡忽然想起一事,便问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很纳闷,施安田怎么会出现在阳公庙?”
童雪玲盈盈笑道:“是我担心你的安危,让他来助你一臂之力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不仅没帮上你的忙,还惹你生气。”
童宏凡细细一想,似乎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去找知府大人了,所以施安田比自己先到阳公庙。
童雪玲见时机成熟,便小心翼翼地问道:“爹,你既然担负着围剿花刺帮的重任,为何将杜伯熙放了?”
童宏凡双眼紧盯着童雪玲,淡淡笑道:“还不是为了你呀!”
童雪玲一愣,心想:“爹不会被醉糊涂了吧!”便问道:“为了我”童宏凡笑着点了点头。
童雪玲道:“你们官场之事我可不掺合,你也别拿我说事。”
童宏凡道:“我问你,如果我抓捕杜伯熙,施安田会有什么反应?”
童雪玲道:“你又说到施大哥身上来了,我们可没干涉你执行公务。”
童宏凡笑道:“我如果抓捕杜们熙,沙少侠必奋力反抗。施安田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与我翻脸,全力助沙少侠脱险。另一种是忍气吞声,对我怀恨在心,等我老了,慢慢报复。而且还会恨屋及乌,把恨发泄到你身上。”
童雪玲默默点了点头:“爹,你想得周到,谢谢你。”
童宏凡冲童雪玲一笑:“说了施安田,又来说说宫大人。宫大人如今在知府大人身边当差,没任何名份。如果宫姑娘有难,他一定会舍命相助,到时就会出现宫大人和施、沙二人斗我和曲三河的场景。算实力,我们没任何优势,而且还会留下很多后患。”
童雪玲笑着向童宏凡竖起了拇指:“我有一个爹叫童宏凡,果然不同凡响。”
童宏凡又道:“还有更可怕的后果。”
童雪玲一惊:“什么后果?”
童宏凡道:“杜伯熙在汀州出现,不能不考虑到有花刺帮同党潜伏在汀州,如果抓捕宫文达,汀州有可能成为火海,不知多少百姓会遭殃,这后果爹承受不起。”
童雪玲道:“爹,你感觉做官不累吗?真要事无巨细。”
童宏凡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累呀!可是也有乐趣呀!高高在上,有人吹捧,有人奉迎。所到之处,前呼后拥,放个屁都有人说香。”
童雪玲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虚假的乐趣,有乐趣就有人走茶凉的痛苦。”
童宏凡笑道:“爹明白,所以没抓捕杜伯熙。”
童雪玲道:“此话怎讲?”
杜伯熙道:“以我的身份,不管有多少现由,没抓捕杜伯熙都是失职。轻则受罚,重则丢官。可我不要乎。”
童雪玲问道:“为什么?”
童宏凡道:“官场中人,每决定一件事都会估量后果,估量利、弊、得、失。抓捕成功,立功受奖,但影响你将来的幸福。放弃抓捕,可能丢官。两其害取其轻,丢官固然可惜,但与你的幸福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在官场享功名利禄,是幸福。在家享亲情陪伴,何尝不是幸福?”
听着听着,童雪玲禁不住眼圈红了,她这才感觉到父爱的伟大。
童宏凡笑了笑道:“我和宫大人年纪都不小了,尝到了孤独的滋味,谁想失去自己的亲人?你找个机会对施安田说说,要他劝劝沙元秃,别再跟杜伯熙来往,免得我左右为难。”
童雪玲暗暗欢喜,说道:“爹,你变了,你终于省悟了,人总是要老的,功名利禄总是代替不了亲情。”心中一动,又故意问道:“爹,你放走了杜伯熙,知府大人反应怎样?”
童宏凡道:“知府大人也是抓捕杜伯熙心切,当得知我放走杜伯熙后,当即大发雷霆,狠狠把我臭骂了一顿,并扬言要撤我的职。我无话可说只好听他安排了。”
对此结局,童雪玲并不感意外,他早已以为童宏凡被知府大人解职了,便安慰道:“爹,你年事已高,应该安度晚年了,不必为一些官场上的得失而自寻烦恼。”
童宏凡微微一怔,笑道:“当时我也以为自己完了,没想到知府大人对我放走杜伯熙疑心重重,便问我是不是宫大人从中作梗。”
童雪玲不禁吓了一跳,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爹为保住官位将放走杜伯熙一事嫁祸于宫大人,自己往后还如何与宫姐姐相处?便赶紧问道:“你怎么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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