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的风总带着点黏腻的暖意,拂过永宁侯府西跨院的紫藤花架时,竟也卷着几分不同寻常的躁动。沈清沅指尖捏着枚刚剥好的松子,目光却没落在面前的棋盘上,反而透过半开的菱花窗,望着院角那株新栽的海棠——枝头花苞鼓鼓囊囊,偏有几片嫩叶上沾了些不显眼的墨色,像是被人泼了隔夜的残墨。
“小姐,您这步‘飞象’走得妙啊,再这么下去,奴婢可要输得把上个月的月钱都赔给您了。”贴身丫鬟晚晴托着腮帮子,苦着脸盯着棋盘,手里的棋子捏得发白。她见沈清沅半天没动静,顺着她的目光瞧过去,随即皱了眉,“那海棠怎么回事?昨儿个还好好的,今早就沾了这脏东西,莫不是哪个小蹄子手脚不干净?”
沈清沅收回目光,将松子丢进嘴里,香脆的口感压下心头的疑虑,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许是夜里风大,吹了什么脏东西过来,不值当动气。倒是你,再走神,这盘棋可就真要认输了。”她说着抬手落子,一枚“车”稳稳当当卡在晚晴的“马”前,瞬间断了对方的退路。
晚晴“哎呀”一声,拍了下大腿:“小姐您这是趁我不注意偷袭!不行不行,这盘得重下!”正闹着,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丫鬟春桃略显慌张的声音:“小姐!不好了!前院出事儿了!”
沈清沅指尖的棋子顿了顿,面上的笑意未减,眼底却多了几分清明:“慌什么?天塌下来有侯爷顶着,慢慢说。”
春桃喘着气跑进来,鬓发都有些散乱:“是……是礼部侍郎家的夫人来了,还带着她家小姐,说是来拜访夫人的。可方才在正厅喝茶,不知怎么的,夫人最爱的那只琉璃盏突然碎了,还划伤了侍郎小姐的手!”
“琉璃盏?”沈清沅挑了挑眉。那盏是去年西域进贡的珍品,通体剔透如冰,盏壁上刻着缠枝莲纹,是母亲李氏的心爱之物,平日里都供在多宝阁上,等闲不拿出来用。今日不过是接待个侍郎夫人,怎么就把这宝贝取出来了?
“可不是嘛!”春桃急得跺脚,“侍郎夫人当即就变了脸,说咱们侯府是故意怠慢,还说那琉璃盏是不祥之物,划伤了她家小姐,是要坏了李家的福气。夫人现在正赔着笑脸道歉呢,可对方不依不饶,非要您过去给个说法!”
晚晴在一旁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这叫什么事儿!琉璃盏自己碎了,关咱们小姐什么事?分明是他们想找茬!”
沈清沅站起身,理了理裙摆上的暗纹,动作从容不迫:“别急,既然要我去给说法,那我就去看看。不过是只琉璃盏,还能翻了天不成?”她转头对晚晴吩咐,“把我梳妆台上那支白瓷描金的药膏取来,顺便让人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备用。”
晚晴虽不解,但还是依言去了。春桃看着沈清沅镇定的模样,心里的慌乱也少了几分,连忙跟上:“小姐,您可得给夫人撑撑腰,那侍郎夫人说话可难听了,还说要去宫里找贵妃娘娘评理呢!”
“贵妃娘娘?”沈清沅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礼部侍郎李大人是当今贵妃的远房表哥,平日里仗着这层关系,在京城里颇有些横行霸道。今日这琉璃盏碎了,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穿过抄手游廊,远远就听见正厅里传来妇人的哭闹声,夹杂着李氏略带无奈的安抚。沈清沅放缓脚步,在门口站定,先理了理衣襟,才轻轻推门进去。
厅内的景象果然热闹。李氏坐在上首,脸色有些苍白,身旁的丫鬟正替她顺着气。下首坐着位穿着紫色锦缎褙子的妇人,正是礼部侍郎夫人,她怀里搂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的右手食指上缠着白布,渗出点点血迹,正哭得梨花带雨。旁边还站着几个仆妇,一个个面色不善地盯着李氏。
“哟,这不是咱们侯府的大小姐吗?可算肯出来了。”侍郎夫人见沈清沅进来,立刻停止了哭闹,语气尖酸地开口,“怎么?躲在院子里不敢出来,是觉得我们娘俩好欺负不成?”
沈清沅没理会她的挑衅,先是走到李氏身边,轻声问:“母亲,您没事吧?”
李氏见女儿来了,像是有了主心骨,摇了摇头:“娘没事,就是这琉璃盏……”
“琉璃盏的事,女儿听说了。”沈清沅打断她的话,转头看向侍郎夫人,目光落在少女受伤的手指上,“李小姐这伤看着不轻,不知是怎么弄的?”
侍郎夫人哼了一声,指着地上的琉璃碎片:“还能怎么弄?就是被你家这破盏子划的!这可是西域进贡的珍品,怎么就这么不结实?我看啊,根本就是你们侯府没好好保管,拿个残次品来招待客人,故意想让我们出丑!”
沈清沅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地上的碎片。琉璃盏碎得很彻底,碎片边缘锋利,上面还沾着些水渍。她又抬头看了看桌上的茶盏,其他几只都是普通的白瓷杯,唯有碎掉的这只是琉璃盏。而且,碎片散落的位置有些奇怪,不像是从桌上滑落,倒像是被人用力摔在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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