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是诛心之言。在这个看重门第的时代,身世不明是最大的忌讳。柳氏这话一出口,满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清沅身上,想看她如何应对。
挽月在一旁急得手心冒汗,想替苏清沅辩解,却被苏清沅用眼神制止了。苏清沅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看向柳氏,笑容依旧温和,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二婶这话,孙女儿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孙女儿记得,父亲当年捡回我的时候,曾请官府备案,还请了高僧为我祈福,早已将我的身世查得清清楚楚——我父母双亡,并无任何亲戚在世。不知二婶说的这个姓王的秀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莫不是有人故意编造谣言,想破坏咱们侯府的名声?”
她这话一下子就把矛头指向了柳氏,暗示是柳氏故意找人来造谣,想败坏她的名声。柳氏脸色一变,急忙辩解:“清沅,你可不能这么说!我也是听人说的,好心跟你提一句,你怎么反倒怀疑我了?”
“二婶是好心,孙女儿自然知道。”苏清沅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诚恳起来,“只是,如今京城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有些人见咱们侯府风光,就想编造些谣言来攀附,或是故意抹黑咱们侯府。二婶若是再听到这样的谣言,可得仔细甄别,别被有心人利用了才好。”
她说得句句在理,既维护了自己的清白,又给了柳氏一个台阶下,同时还提醒了在座的宾客——侯府树大招风,难免会有谣言,大家可别轻信。在座的诰命夫人们都是人精,自然明白苏清沅的意思,纷纷点头附和,说柳氏确实是太轻信人了,以后可得多加小心。
柳氏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强颜欢笑地应着。苏明薇见母亲吃了亏,想替母亲出头,却被柳氏用眼神制止了——她知道,现在不是跟苏清沅硬碰硬的时候,得等会儿的重头戏。
很快,宴席开始了。仆人们端着一道道精致的菜肴上来,有清蒸鲈鱼、红烧狮子头、水晶肘子,还有苏清沅特意让人做的“桂花糯米藕”,甜香软糯,深受女眷们的喜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柳氏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站起身说道:“各位夫人,今日承蒙大家赏脸来参加咱们侯府的金桂宴,老婆子心里实在欢喜。为了给大家助兴,我准备了一个小玩意儿,想请大家品鉴品鉴。”说着,她拍了拍手,两个仆人抬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走了上来。
柳氏亲自掀开红布,托盘里顿时露出一件金光闪闪的东西——那是一尊用纯金打造的弥勒佛,佛像足有一尺高,身上还镶嵌着不少红宝石和蓝宝石,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
“我的天,这得花多少钱啊!”
“柳夫人真是大手笔啊!”
“这尊金佛,怕是能换一座小宅子了吧!”
宾客们纷纷发出惊叹声,柳氏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看了苏清沅一眼,故意说道:“这尊金佛,是我特意请工匠打造的,准备送给宫里的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福寿绵长。只是,我这眼光有限,不知道这金佛的做工好不好,还请各位夫人帮我品鉴品鉴,若是有不足之处,我也好让工匠修改。”
她这话看似是请大家品鉴,实则是在炫耀自己的财力,同时也是在暗示苏清沅——你不过是个身世不明的孤女,就算得到皇后的赏识,也比不上我能给宫里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苏清沅看着那尊金佛,眼底掠过一丝嘲讽。她早就知道柳氏会在宴会上搞小动作,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张扬——这尊金佛一看就价值不菲,柳氏不过是个侯府的二夫人,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就在这时,苏清沅的贴身小厮墨竹快步走了进来,在苏清沅耳边低语了几句。苏清沅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柳氏见苏清沅没什么反应,心里更得意了,她正想继续炫耀,却见苏清沅站起身,笑着说道:“二婶这尊金佛确实精致,只是,孙女儿有个疑问,想请教二婶。”
柳氏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清沅有什么疑问,尽管说。”
“二婶这尊金佛,怕是花了不少钱吧?”苏清沅语气轻松地问道,“孙女儿记得,上个月府里的账房说,二房的月例银子已经超支了,还向库房借了五百两银子。不知二婶这买金佛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这话一出,满厅皆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柳氏身上,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探究。柳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想到苏清沅会突然提起账目的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我……”柳氏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勉强说道,“这……这金佛是我用自己的私房钱买的,跟府里的账目没关系。”
“哦?是吗?”苏清沅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怀疑,“可孙女儿听说,二婶的私房钱早在去年就被二叔父拿去赌钱输光了,怎么会还有钱买这么贵重的金佛?莫非是二婶有什么生财之道,没告诉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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