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时节的京城总带着点黏腻的暖意,连风掠过永宁侯府的垂花门时,都裹着股子蔷薇花的甜香。沈清沅坐在水榭里,指尖捏着枚刚剥好的莲子,正听得小丫鬟春桃眉飞色舞地讲街头趣闻——说是城东王记点心铺新出的“流云酥”,咬一口能品出三层花味,昨日竟引得三位诰命夫人在铺子前为了最后一匣子争得帕子都飞了。
“这有什么稀奇,”沈清沅将莲子丢进茶盏,漾开一圈浅碧色的涟漪,“上次城西布庄新到的云锦,你家二姑娘不也拉着我娘的陪房,硬是把本该给长公主府的那匹‘烟霞锦’抢了回来?”
春桃被这话逗得直乐,刚要接话,却见管家福伯踩着石径匆匆走来,脸上那惯常的稳重竟添了几分慌乱,连衣摆扫过池边的芦苇都没察觉。“大小姐,宫里来人了!”福伯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掩不住的急切,“是李总管亲自来的,说……说要请您即刻入宫,陛下在御书房等着。”
沈清沅捏着茶盏的指尖顿了顿。自上次帮陛下解了西北军饷的困局,她虽得了不少赏赐,却也刻意避着宫廷往来——毕竟是穿来的魂,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能少沾朝堂是非就少沾。可今日李总管亲自来请,还特意提了“陛下等着”,显然不是寻常召见。
“知道了。”她放下茶盏,起身时裙摆扫过石凳,带落了几片花瓣,“春桃,取我那件月白绣竹纹的褙子来,首饰就戴上次太后赏的那套珍珠钗镯,别太张扬。”
梳妆时,春桃一边为她梳发,一边小声嘀咕:“大小姐,您说宫里这时候叫您去,会不会是……跟上次御史台参侯爷的事有关啊?”
沈清沅对着铜镜挑了挑眉。上月御史台确实递了奏折,说永宁侯在江南治水时“滥用民力”,还附了几张所谓“百姓流离失所”的画像。可她分明记得,父亲上个月回来时还说江南水患已平,当地百姓还送了“万民伞”,怎么转眼就成了“滥用民力”?这里头的猫腻,她早派人去查了,只是还没等来结果。
“别瞎猜。”她按住春桃正欲插钗的手,“陛下要是真信了御史的话,今日来的就该是锦衣卫,不是李总管了。”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马蹄声,接着是侍卫统领秦风的声音:“大小姐,末将已备好车马,护送您入宫。”
沈清沅走出院门时,果然见一辆乌木马车停在廊下,车帘绣着暗纹云鹤,正是宫中常用的规格。秦风一身劲装,腰间佩刀,见她出来,立刻拱手行礼:“大小姐,路上恐有变故,末将已安排了二十名暗卫随行。”
她心中一动。秦风是父亲的得力手下,向来沉稳,今日竟也如此谨慎,看来这趟入宫,比她想的还要不简单。
马车行得平稳,却比往日快了许多。沈清沅掀开车帘一角,见街道两旁的商铺虽还开着门,却少了往日的热闹,连巡逻的禁军都比平时多了两倍。她刚要放下车帘,却瞥见街角处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大理寺少卿顾衍之,他穿着一身青色官袍,正朝马车的方向望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衍之微微颔首,随即转身隐入了巷口。沈清沅心中一暖。自上次在大理寺联手破了贪腐案,她与顾衍之便成了惺惺相惜的好友,他虽不善言辞,却总在关键时刻给她递上最有用的消息。今日他在此处,想必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特意来提醒她。
马车驶入宫门时,沈清沅明显感觉到气氛比往日凝重。往日里笑脸相迎的侍卫,今日都绷着脸,手按在刀柄上,连呼吸都比平时重了几分。李总管早已在御书房外等候,见她下车,连忙上前,脸上堆着笑,眼底却藏着焦虑:“沈大小姐,您可算来了,陛下都等您半个时辰了。”
“有劳李总管久候。”沈清沅屈膝行礼,语气从容,“不知陛下今日召见,可有要事?”
李总管叹了口气,引着她往御书房走:“大小姐进去就知道了,今日这事儿,除了您,恐怕没人能解陛下的燃眉之急了。”
御书房内,檀香缭绕,却压不住空气中的紧张。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面前的御案上摊着一卷奏折,旁边还放着个破碎的琉璃盏——那是西域进贡的珍品,据说整个大启只有这一盏,陛下平日里宝贝得很,今日竟被摔碎了,可见他有多生气。
沈清沅刚要行礼,皇帝便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免礼吧,朕今日找你,是有件棘手的事要问你。”他指了指御案上的奏折,“你看看这个。”
沈清沅走上前,拿起奏折,刚看了几行,瞳孔便微微一缩。这奏折竟是江南巡抚递上来的,说永宁侯在治水时“私吞赈灾银两”,还“勾结地方官员,欺压百姓”,甚至附了一份所谓的“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私吞银两”的数额和去向。
“陛下,这绝不可能!”沈清沅放下奏折,语气坚定,“家父一生清廉,治水时更是夙兴夜寐,连家都顾不上回,怎么可能私吞赈灾银两?这奏折上的内容,定是有人伪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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