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是普通的军用手弩,随处可见,难以追查来源。刺客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物品。」陈锋惭愧地低下头,随即又想起什么,「不过……在李文斌倒下的瞬间,他好像……好像极力想抬起手,指向……指向郡守府后院的方向……嘴里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只发出了一个模糊的气音,像是……‘井’……?」
「井?」赵珩眉头紧锁。郡守府后院确实有一口废弃多年的古井。李文斌临死前指向那里,是什么意思?那里藏着证据?还是暗示着同伙的藏身之处?
「立刻封锁郡守府!许进不许出!所有人员集中看管,逐一审查!」赵珩当机立断,「你亲自带人,去搜查那口古井!就算把井水抽干,把井底挖穿,也要给我找出线索!」
「是!」陈锋也知道事情重大,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带人再次扑向郡守府。
地底下的生死搏杀,内奸网络的扑朔迷离,让赵珩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仿佛置身于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中,敌人不仅在明处攻城,更在暗处不断伸出毒手。
就在这时,医棚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是一片激动的欢呼声!
「成功了!解药成功了!」
「李医官!药方真的有效!」
赵珩精神一振,立刻移步医棚。只见棚内气氛热烈,许多病情较轻的士兵在服用了对症的汤药后,已经能够勉强坐起,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那些病情沉重的,虽然依旧虚弱,但最危险的高热和脱水症状也得到了明显控制。李医官和众多医徒、帮忙的民夫们,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殿下!殿下!」李医官见到赵珩,激动得老泪纵横,快步迎上前,声音颤抖着禀报:「成了!真的成了!根据体质分化用药后,几乎所有病患都起了效果!病情不再恶化,轻症者已开始好转!苍远城……有救了啊殿下!」
这无疑是开战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消息!是刺破重重阴霾的一道强光!
赵珩重重松了一口气,用力扶住李医官:「李老,您是全城军民的恩人!此战若胜,您当居首功!」
「老朽不敢居功,此乃殿下洪福,全军将士用命,更是试药的勇士们以命相搏换来的啊!」李医官连连摆手,但脸上的激动和欣慰却难以掩饰。
「立刻按照成功验证的药方,全力熬制汤药!优先供应患病将士和民众!告诉所有人,瘟疫,可防可治!」赵珩朗声下令,声音传遍了整个医棚,引来了更热烈的欢呼和感激的目光。
解药的成功,如同给即将枯竭的守城意志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遍全城,恐慌的气氛被驱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加坚定的抵抗决心。
然而,赵珩并没有被这暂时的喜悦冲昏头脑。他清楚地知道,解药解决了内患,但来自地底和城外的致命威胁,依然悬在头顶。
他留下命令,让李医官继续主持救治和防疫工作,自己则再次返回城墙根下的指挥点。
张闯率领的「陷阵营」第二批、第三批人马已经陆续下洞,坑道内传来的拼杀声、兵刃交击声、以及偶尔沉闷的爆炸声(显然是守军在使用小规模爆破阻断坑道),显示着地底的战斗异常激烈和残酷。
时间在喊杀声和焦灼的等待中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终于,一个满身硝烟和血污的「陷阵营」校尉爬出洞口,带来了地底战况的最新消息。
「殿下!张将军命卑职回报!我军已突破北狄人三道防线,歼灭北狄武士及矿工近百人,控制了大部分主坑道!但是……但是在最靠近城墙根基的主药室附近,遭遇了北狄人的拼死抵抗!他们利用预先设好的机关和障碍,据险而守,我军强攻数次,伤亡不小,暂时无法靠近!」
校尉喘着粗气,脸上混合着疲惫和愤怒:「而且……而且根据被俘的北狄矿工交代,主药室内的火药……恐怕已经埋设得差不多了!引信……引信可能已经接好!北狄人是在用命拖延时间,为他们最后引爆做准备!」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赵珩的心沉了下去。无法迅速清除掉主药室的敌人,就无法阻止引爆。一旦火药被引爆,哪怕只是部分爆炸,也足以对城墙根基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张将军现在作何打算?」赵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张将军正在组织最后一次强攻,挑选了五十名死士,准备不惜代价,突入主药室,拆除引信!但……但成功的把握……不大。北狄人在那里布置了重兵和弓弩。」校尉的声音低沉下去。
赵珩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飞速权衡。强攻,是用勇士的性命去填,成功率渺茫;不攻,城墙危在旦夕。似乎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这时,陈锋再次匆匆赶来,这次他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兴奋,手中还拿着一个沾满污泥、看起来十分古老的扁平金属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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