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王潇抿了口茶,随即吧唧了一下嘴。
这劳什子茶叶,实在不如黔南的劲大!
大人,已经安排好了。赵二河低声道,三百亲卫分三班值守,暗处还有我们的人。
王潇点点头,展开一张京城地图:顾挽云那边继续盯着,特别是她和四皇子的往来。
赵二河犹豫了一下,大人今日去尚书府......
种下一颗种子罢了。王潇轻笑,等它发芽还需要时间。
接下来,该去接契约者进京了。
既然顾挽云已经注意到了姜妮儿,那她待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窗外,一轮明月爬上树梢。
王潇负手而立,黑色披风在月光下如同展开的羽翼。
这盘棋,终于要开始了。
数日后,他很随意地告了个假,没等中军都督说些什么便带人去了荣城。
......
暮色四合时姜妮儿来到闺房,油灯摇曳间闪烁着昏黄的光。
她解开腰间丝带,外衫刚滑落肩头,余光突然瞥见桌旁坐着一个人影。
她慌忙拉上衣襟,待看清来人面容时双颊瞬间涨得通红,王......王大人?
王潇好整以暇地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盏轻啜一口,茶香在舌尖绽放,他不禁挑了挑眉:
姜小姐的茶,竟然比本官衙署里的还要名贵。
姜妮儿又羞又恼,指尖紧紧攥着衣襟:这已经上第二次了,堂堂左军都督怎么总像个采花贼似的......
若是姜小姐愿意,王潇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本官也不介意白日登门。
这句话让姜妮儿当场语塞。
二人非亲非故,若真让外人看见王潇出入姜府,她的名声就全毁了。
大人深夜造访,究竟所为何事?姜妮儿强作镇定,退到屏风后整理衣衫。
王潇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随我去趟京城。
不去。姜妮儿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与大人素不相识......
不想知道你的身世?
屏风后的动作戛然而止。
姜妮儿脑海中突然闪过数月前那不真实的画面,还有见到父母时情不自禁的泪水。
此.....此话当真?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王潇又抿了口茶:骗你一个小姑娘,有何意义?
等姜妮儿从屏风后走出时,已经换上了素白的寝衣。
烛光下,她的面容有些挣扎:“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我现在过得很好,父母待我如珠如宝。那些前尘往事不知道也罢。
可惜,王潇放下茶盏,眼神骤然转冷,你的身世牵扯太多人——包括你现在的父母。
他起身走向窗边,有时候,即使不去主动招惹,麻烦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听我的,对你全家有利无害。”
夜风吹动窗纱,王潇的背影在烛光下显得忽明忽暗。
明日我会正式登门。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备五斤这茶叶,味道不错。
次日清晨,姜府门房见到那队黑甲亲兵时,腿肚子直打颤。
左、左军都督到访!他连滚带爬地冲进内院。
正厅里,姜云升手中的茶盏地摔碎在地。
老、老爷,孙氏声音发抖,我们小门小户,怎么会招惹到这等人物?
姜云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莫非是赋税出了问题?还是......
他们家生意做的虽然很不错,但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荣城巡抚,还是在一次宴会上隔着老远。
像朝廷左军都督这种手握大权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
衙门之人无缘无故上门,不是要钱就是要粮。
那五军都督上门,要什么?
要命吗?
两人战战兢兢地来到大门前刚要下跪,就被王潇一把扶住。
今日以私人身份造访,不必多礼。他的声音很温和,却让这对夫妇更加惶恐,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亲兵们如狼似虎的眼神,让姜云升后背沁出冷汗。
而他引着众人入内时,双腿更是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落座后,王潇选择开门见山:二十年前,你们收养了一个女婴。
一声,姜云升从椅子上滑落,孙氏手中的帕子飘落在地,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王潇轻笑:不必紧张,我与那女婴的家族有些渊源,此番前来,便是要带她回京城认祖归宗。
姜云升与妻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强自镇定地开口:大人说笑了,我们小户人家,可经不起这般......
姜老爷,王潇打断他,本官既已查明,何必再隐瞒?
孙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姜云升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大人,草民夫妇年近五旬,只有这一个女儿......
只是认亲,又不是断绝关系。王潇摆摆手,京城距此不过一日路程,你们随时可以探望。
姜氏夫妇愣住了,没想到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姜妮儿呢?王潇环顾四周,这事,总得跟她解释清楚。
不用解释,我都听到了。
屏风后传来一声轻响,姜妮儿红着眼眶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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