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先锋部队完全进入谷底时——
呜——
低沉的号角声突然从头顶传来。
郑显光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他抬头望去,只见两侧山崖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影。
不好!中计了!
话音未落,滚木礌石已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碗口粗的圆木砸在盾牌上,瞬间将士兵砸成肉泥;磨盘大的石块滚过人群,留下一道血肉模糊的轨迹。
更可怕的是箭雨——那不是零星的射击,而是遮天蔽日的死亡之网!
举盾!举盾啊!
郑显光声嘶力竭地吼叫,可混乱中谁还听得见?
士兵们像无头苍蝇般乱窜,战马受惊后疯狂践踏,有人被同伴推倒在地转眼就被无数双脚踩进泥里...
将军小心!
亲兵队长猛地将郑显光扑下马,下一秒,一支铁箭穿透了他的咽喉。
温热的血喷了郑显光满脸,他呆呆地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十年的老部下,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攻击持续了整整一刻钟。
当最后一块滚石停下时,谷底已成人间地狱。
断肢残骸铺满地面,鲜血汇成小溪在低洼处积成暗红色的水洼。
侥幸活下来的士兵瘫坐在血泊中,眼神空洞得像行尸走肉。
郑显光推开身上的尸体,踉跄着站起来。
他的头盔不知掉在哪了,额角一道伤口汩汩冒血,环顾四周,五万大军...还剩多少?
上天有好生之德!
洪亮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郑显光抬头望去,只见崖顶出现一个黑甲将领:晋王殿下心善,放下兵器者可活命!
仿佛为了印证这话,谷口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踏步声——数不清的黑甲士兵如铜墙铁壁般封住了退路。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谷底那支骑兵也撕掉了伪装,露出里面的黑色制式铠甲。
原来...如此...郑显光惨笑一声。
什么鞑子叛乱,根本就是晋王设的局!
他颤抖着解下佩刀,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将军!几个亲兵还想阻拦。
够了!郑显光嘶吼道,你们想让弟兄们都死绝吗?!
随着主将投降,幸存的士兵纷纷丢下武器,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很快堆成一座小山。
崖顶上的黑甲将领一挥手:绑了!
当绳索勒进手腕时,郑显光突然想起出征前陛下的嘱托:爱卿务必小心,那伙鞑子狡诈...
他当时还不以为然,现在...
带我去见晋王。郑显光突然抬头,我要问问这个乱臣贼子,为何要...
闭嘴!押送的士兵一枪托砸在他背上,再敢对殿下不敬,老子割了你的舌头!
郑显光被推搡着往前走,路过一处伤兵堆时,他突然瞪大眼睛——那些黑甲士兵竟然在给朝廷伤兵包扎!
这...这是什么操作?
看什么看!士兵又推了他一把,殿下说了,都是大炎子民,能救一个是一个!
郑显光彻底糊涂了。
这个晋王...到底是乱臣贼子,还是...
远处高坡上王潇负手而立,俯瞰着谷中的俘虏大军。
陈玄策兴冲冲地跑来:殿下,清点完了!俘敌三万五千名,缴获...
让军医全力救治伤兵,随后拉去屯田。
王潇打断他,尤其是郑显光,别让他死了,可以拿来稳住这帮俘虏。
陈玄策一愣:啊?那老小子一直在破口大骂啊...
王潇转头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饶他一命,他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骂我?
“骂的可脏了!”
“那还等什么,拉出去砍了。”
葫芦谷之战结束后的第二天,吕轻侯按照王潇的作战部署,携十万大军兵临北疆大营,摆出一副将要攻击的态势。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震惊了北疆大营的每一名士兵,陆千年闻声一个激灵,差点跪倒在地。
他强撑着来到了望塔,只看了一眼就头皮发麻——
营外平原上,黑压压的军阵一眼望不到头。
晨光中数不清的枪戟泛着寒光,最前排的重骑兵连人带马都裹在铁甲里,活像一堵移动的铁墙。
陆千年声音都变了调,派人去找郑显光求援!再传令全军戒备,弓弩手上墙!
半日后,一百里外的官道上。
大人,前面有动静!
斥候勒马回报。
陈玄策一抬手,五万朝廷军齐刷刷停下脚步。
他眯眼望去,只见一队骑兵正慌不择路地朝这边奔来,看旗号正是北疆大营的人。
嘿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陈玄策摸了摸脸上的假胡子,弟兄们,把朝廷的旗号打高点!
当那队求援的骑兵冲到跟前时,看到的是一支盔明甲亮的。
为首的斥候队长差点哭出来:北疆大营遭遇围攻,陆大人命我等.......
知道了。陈玄策粗着嗓子打断,本将正是奉命驰援!
斥候队长不疑有他,连忙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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