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也!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
今伪乾沈渊,豺狼成性,蛇蝎为心;欺天罔地,残害忠良;苛政猛虎,榨民膏血;以致神州板荡,苍生倒悬,四海沸腾,万民嗟怨!
张氏贱妇,枉称太后,不思母仪天下,竟与权奸沈渊苟合私通,败坏人伦,玷污宫闱!尔等秽行,天下共知,有何面目垂帘于九重之上?
吾,王潇,承天命,顺民心,不得已而起于行伍,聚义于琅琊。赖将士用命,百姓归心,始有今日之众。
斩周霖于赤水,破谢逆于青州,非为穷兵黩武,实乃吊民伐罪,解倒悬之急也!
今统率雄兵百万,战将千员,舳舻千里,誓欲北渡松江,扫庭穴之秽!诛沈渊、张氏于阙下,安黎庶于衽席!
檄文到日,尔等若识天命,悔罪归降,自缚来献,或可全尸!若其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则天兵一到,齑粉无疑!
嗟尔士卒,本皆良民,奈何从贼?檄文所至,倒戈反正者,即为义民;执迷不悟者,格杀勿论!
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檄文如律,风行天下!
景和九年五月初五 北伐大都督 王潇 檄告四海】
伴随这篇字字诛心的北伐檄文传遍天下,二十万士气高昂的琅琊军,数千艘大小战船,兵分五路强渡松江。
江面之上,帆樯如林,旌旗蔽日,鼓角之声震天动地,声势浩大至极。
北岸沿线,那些仓促构建的防线营寨,其布防详情、兵力配置、粮草囤积点,早已被无孔不入的玄字营密探摸清,并提前送达到各路将领手中。
琅琊军避实击虚,精准打击,江北各处大营相继被迅速攻拔除。
大军继续向北挺进,沿途所经州府哪里还有半分战意?几乎是望风归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琅琊军兵锋所向,竟无一合之敌!
坏消息如同雪片般飞入京城。
沈渊压下所有的反对声音,以近乎疯狂的姿态,强行集结起大乾王朝最后所能动员的二十五万大军准备亲征!
沈明瑾得知消息后急忙劝阻:
“您乃一国之首辅,万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亲临前线?战场刀剑无眼,若有闪失,朝廷怎么办?”
沈渊脸上露出一抹极其苦涩的笑容,笑容中又充满了看透命运的悲凉:
“明瑾,到了这一步,为父还有退路吗?”
“此战若胜,则一举击溃王潇主力,大乾境内将再无任何力量敢挑战朝廷权威,你我父子尚可稳住江山。若败……”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若败,则万事皆休,山河易主,说什么都晚了。”
“明瑾....若事有不谐,你想办法隐姓埋名,远离这是非之地,好好活着,为我沈家……留一丝血脉吧。”
沈明瑾闻言如遭雷击,心中五味杂陈。
翌日,大军誓师出发。
就在沈渊心情沉重地准备登上车驾时,却见沈明瑾一身戎装策马而来,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父亲!我与你同去,生死与共!”
沈渊心中一震,最终重重点了点头。
然而,当他目光扫过送行的人群,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最应该出现的身影——
张太后以凤体欠安为由,未曾前来相送。
沈渊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晦暗,心中那根怀疑和耻辱的刺,扎得更深了。
景和九年七月十三。
两军主力于中原腹地的邓州平原轰然相撞,正式展开决战!
双方投入总兵力超过四十万,战线绵延数百里。
鼓声震天,杀声动地,箭矢如蝗,刀光如雪!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双方舍生忘死地搏杀,战事一度陷入胶着状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就在沈渊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正面战场,认为只要顶住琅琊军主力攻势便有胜算之时,王潇早已布下的杀招启动了!
李嗣业率二万精骑脱离主战场,以惊人的速度直插兵力空虚无比的京城!
此时,偌大的京城防守力量早已被抽调一空,几乎成为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深宫中的张太后得知琅琊军兵临城下的消息,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太后的威仪?
根本不顾什么皇家体统、朝廷颜面,立刻手书降表派人送出城去,信中言辞卑微,苦苦哀求一条活路,愿献城投降。
李嗣业接到降书爽快答应。
京城城门随即大开,留守的文武百官面色惨白地列队出降,跪迎琅琊军入城。
张太后、伪帝阿烈及他的家人,在得到李嗣业“保证安全”的模糊承诺后,心惊胆战地离开了皇宫。
他们丝毫没有察觉,身后那数道玄字营的探子。
“太后投降!京城失守了!”
消息如同最致命的毒箭穿越战场,射中了正在前线督战的沈渊!
“噗——!”
听闻噩耗,沈渊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当场昏死过去,从车驾上栽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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