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如一只钢铁巨鸟,穿透层层云层,稳稳地降落在江城国际机场。
舷窗外,那片天空带着熟悉的、略带工业气息的灰蒙,和伦敦终日不散的湿冷雾霭截然不同。
楚天缓缓迈出舱门,深深吸了一口故乡的空气,那股沉淀在骨子里的熟悉感,如同一股暖流,稍稍冲淡了他连日积累的紧绷。
伦敦之行,表面上风光无限,可其中却步步惊心。
他带回的,不仅仅是荣誉,更有深埋于心的警觉。
铁柱早已在接机口翘首以盼。
一见到楚天的身影,他立刻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结实的拳头不轻不重地捶在楚天肩上,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楚哥!你可算回来了!伦敦那边的事儿,国内圈子里都炸开锅了!
隔空鉴宝已经够神了,你居然还在国际大拍卖行用物理学揭穿那种级别的骗局,太提气了!”
楚天笑着回以同样有力的拥抱,然而,他敏锐的目光却捕捉到铁柱眉宇间一闪而过的疲惫和欲言又止。
“家里这边,一切都还顺利?”楚天语气平稳,看似随意地问道。
铁柱的笑容不易察觉地僵了一瞬,随即扯开嗓门,试图用大大咧咧的语气掩盖什么:
“顺利!都好着呢!就是……就是苏总最近为了公司几个大项目,耗神比较多。
走,车就在外面,先回家!”
这细微的迟疑,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楚天心中荡开了圈圈涟漪。
他没有立刻点破,只是将这份疑虑悄然压下,可那股不祥的预感却如影随形。
他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让铁柱先驱车前往父母家。
历经海外的风波,他比任何时候都更珍惜这份触手可及的安稳。
家中,母亲李惠兰的面色在他之前的调理下红润了不少,父亲楚卫国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一顿再普通不过的家常便饭,父母絮絮叨叨的关切话语,让楚天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真正的舒缓。
饭后,他照例以研究新学的养生手法为名,为母亲细致检查身体。
他悄然运转神瞳,【微观视界】如同一台精密的扫描仪,洞察着母亲体内最细微的变化;
【能量感知】则如一条温润的溪流,辅助他将蕴含生机的能量缓缓渡入关键经络,滋养着昔日受损的根基。
看到那顽固的病灶进一步萎缩,生机盎然勃发,楚天心中踏实了许多。
这份守护至亲的能力,是他所有行动的意义所在。
然而,这份温馨宁静,在他踏进天韵集团总部大楼的瞬间,便被一种无形却沉重压抑的气氛彻底打破。
员工们依旧行色匆匆,但眼神中缺少了往日的锐气与活力,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焦虑和不安。
他们的交谈声也压低了几分,仿佛生怕被人听见。
楚天眉头微蹙,径直走向总裁办公室。推开厚重的实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伏在宽大办公桌上的苏韵。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她单薄的身影上,为她镀上了一层疲惫的金边。
她似乎只是短暂小憩,但即使睡着了,秀眉依旧紧紧蹙着,眼下的淡青阴影清晰可见,脸颊也消瘦了些许。
办公桌上,文件堆积如山,旁边那杯早已冷掉的咖啡仿佛在诉说着连日的鏖战。
楚天放轻脚步走近,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薄毯,正准备为她披上,苏韵却猛地惊醒。
她抬起头,眼中先是掠过一丝属于商界女强人的警觉与锐利,待看清是楚天时,那层坚硬的外壳瞬间碎裂,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疲惫,以及一丝如释重负。
“楚天!你回来了!”
她迅速站起身,试图恢复平日的干练,却因起身过急,身形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楚天适时伸手虚扶了一下,语气沉稳:“嗯,刚下飞机。
看来我离开这段时间,公司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他目光扫过桌上堆积的文件和那杯冷咖啡,意思不言而喻。
苏韵深吸一口气,知道瞒不过他,也不再强撑,示意楚天坐下,然后将这几周来的狂风暴雨娓娓道来。
原来,周家趁楚天远在伦敦、无法分身之际,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全面攻击。
商业上,他们利用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以近乎不计成本的方式,联合数家国际珠宝供应商,突然中断了对天韵的核心原材料供应。
同时,他们又以极其苛刻的优惠条件挖走了天韵多个重要客户和几位核心技艺骨干,导致公司数个关键项目陷入停滞,资金链骤然紧绷。
但这仅仅是明面上的攻势。更阴险的,是周家同步发动的舆论绞杀。
他们不知从何处请来了一位在岭南颇有名气的所谓“玄学泰斗”吴大师,以及一位顶着海外名校光环的“能量学博士”董先生。
这两人通过周家控制的媒体平台,接连发表耸人听闻的言论,将楚天的鉴宝、赌石能力妖魔化。
他们言之凿凿地宣称,楚天那种近乎“洞穿万物”的本事,绝非正统技艺,而是一种早已失传的“蚀灵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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