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
楚天的话如同投入古井的巨石,在严府森罗殿般的正厅中激起千层浪!
严律己霍然起身,身下的太师椅因这剧烈的动作与爆发的内劲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那双一贯冷静如同经过精密校准的尺规般的眼眸,此刻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锁定楚天,
连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因认知被冲击而产生的颤抖:“你说什么?钥匙?打开什么的钥匙?!”
他严家耗费数代心血,用尽各种科学玄学手段,都无法勘破这黑色奇石的奥秘,
只能确定其“无法测量、无法归类”的绝对特性,这甚至一度动摇了家族“格物致知”的信念。
如今,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楚天,仅仅看了几眼,甚至没有实质性触碰,就敢断言它是一把“钥匙”?
这简直是对他严家数代人心血与骄傲的彻底否定!
厅内隐藏的那些严家高手气息也出现了瞬间的紊乱,空气中弥漫的冰冷秩序力场都为之波动,显然也被这石破天惊的结论所震撼。
楚天迎着严律己锐利如刀、 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剖析一遍的目光,神色依旧平静,唯有嘴角残留的一丝血迹显得格外刺目。
他刚才的结论并非信口开河,而是基于【破妄金瞳】反馈的“空无”与“万物归宿”般的沉寂特性,
结合自身“匠门尺”反噬之力被其绝对压制的奇异现象,以及一种超越逻辑、直指本源的灵韵感知推断而出。
这奇石的存在,本身就像是对“规矩”和“测量”体系的一种终极嘲讽!
“严先生何必明知故问?”楚天淡淡一笑,那笑容在此刻紧绷的氛围中显得格外从容,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他目光扫过条案上那三件“疑难之物”——怨气冲天、挣扎嘶吼的青铜俑;
记载邪术、散发着血腥与疯狂意念的人皮卷;以及这无法测量、包容一切又否定一切的黑色奇石。
“你严家以‘规矩’衡量天地,执着于万物‘标准’。
但这浩渺世间,亘古宇宙,总有一些存在,是你们的‘规矩’无法度量,‘标准’无法定义的。
是‘规矩’之外的‘意外’,是‘尺度’尽头的‘虚无’。”
他再次指向那黑色奇石,语气斩钉截铁:“此物,或许就是通往那些‘无法度量’之地的信物,或者说……钥匙。
它本身即是‘无’,是‘空’,是‘寂’,故而能容纳一切‘有’,定义一切‘形’。
执着于用你们的‘尺规’去解析、去衡量它,本身就是最大的悖逆和徒劳!”
这话,如同最锋利的淬毒匕首,精准无比地刺穿了严家最核心、也最脆弱的执念!
严律己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一阵青一阵白,胸膛剧烈起伏。
他死死攥着拳头,那枚出现裂痕的羊脂白玉扳指几乎要被他捏碎。
楚天的话,不仅点破了他严家数代未能勘破的奥秘,
更是在从根本上动摇他严家的立身之本!这比任何武力打击都让他难以承受!
“荒……荒谬!”严律己猛地一拍桌子,坚硬的黄花梨木桌面应声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
他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冰冷从容的世家家主表象,眼中充满了被冒犯的滔天怒火与一丝……被赤裸裸揭开伤疤的惊惶与羞愤。
“区区黄口小儿,信口雌黄,也敢妄论天地规矩!我严家世代钻研,皓首穷经,岂是你能置喙的!”
图穷匕见! 之前的客气与伪装,在楚天这直指核心、动摇根基的“钥匙论”面前,被彻底撕得粉碎!
“看来,严先生今日请楚某来,并非为了赏鉴答疑,而是另有所图了。”
楚天缓缓站起身,体内因为情绪剧烈波动和严府阵法全力压制而蠢蠢欲动、几乎要失控的反噬之力,
被他以莫大的意志力强行约束,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直视严律己,
“是为了我身上这件,你们认为‘不配’拥有,却与你们‘规矩’息息相关的‘匠门尺’吧?”
铁柱也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如同被激怒的雄狮,肌肉贲张,一步踏前,用宽阔的后背牢牢挡在楚天身前,铜铃般的眼睛恶狠狠地扫视着严律己和周围若隐若现的杀机。
“是又如何?!”严律己彻底撕破脸皮,脸上布满寒霜,
冷笑道,“‘匠门尺’乃古时遗留,衡量万物标准之圣物!蕴含至高无上的‘秩序’之力!
此等神物,岂是你这等不知规矩、不明尺度、野路子出身的人配拥有的?
唯有我严家,世代执掌规矩,方能发挥其真正的力量,维护世间应有的秩序与法度!”
他大手一挥,姿态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交出‘匠门尺’,念在你尚有几分歪才,勘破此石玄机的份上,
或可留你性命,废去一身特殊修为,让你做个普通人苟延残喘。
否则……”他语气骤然转寒,杀机四溢:“我这严府,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刻着严家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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