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享受了一段惬意的新年假期,连空气都仿佛比平日懒散几分。温暖的阳光透过光秃的枝桠,在整洁的鹅卵石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这一天,晴子那座总是收拾得雅致的小院,迎来了一位“老熟人”。
这院落的宁静祥和,总让人恍惚觉得,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珍贵的假象。
五长老上门拜访了。新年虽已过,他仍穿着一身颇为正式的黑纹付羽织和服,厚重的面料透着不容忽视的庄重,背部以金丝精心刺绣的禅院家剑扇交叠的家纹,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低调而威严的光芒。
晴子已在玄关处含笑等候。她身着一套淡雅柔和的色留袖和服,浅樱色的底上散落着细碎的雪花纹样,头发精心编成一股粗辫子后,在颈后挽了一个低矮的发髻,少了几分刻板的庄重,却更添几分柔美与优雅,巧妙淡化了她眉眼间天生的那份英气。因天气寒冷,她肩上还松松披着一条米白色的羊绒坎肩,绒毛柔软地贴着她的脸颊。
院子一角,篝火噼啪作响,跃动的火苗映照着两张专注的脸。幸司正和美和子一起,围着火堆烤红薯。他今天穿着浓绀色的和服,外罩一件赤茶色羽织,温暖醇厚的色调仿佛刚烘焙过的茶汤。黑色的长发依旧在脑后松松地扎了根辫子,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他拨弄火堆的动作轻轻晃动。
或许是因为近期为了炼制式神贡献了太多血液,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苍白一些,在火光的映照下,几乎透明。
被外人看到自家女鹅这般毫无形象可言的烤红薯行为,晴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微微侧头,递去一个“注意仪态”的眼神暗示。
然而,如今已是名正言顺、家族地位颇高的一级咒术师幸司,可完全不在乎这点“面子工程”。他甚至还颇为自然地抬起沾着点灰烬的手,对着五长老满不在乎地挥了挥,嘴角扯出一个懒洋洋的笑算是打了招呼。
简单的寒暄之后,晴子便将五长老迎进了屋内。
拉门轻轻合上,隔绝了院子里大部分的声响和烟火气。幸司只能断断续续听到屋里传来的一些低语和零星词汇,不过他对此也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心思全在那一堆逐渐散发出焦甜香气的红薯上。
“啊,这老头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幸司小声嘟囔,用树枝不耐烦地拨了拨火堆里的炭块,“红薯都快烤好了。他在里面,妈妈都不好意思吃红薯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撇了撇嘴。
虽是这么抱怨,一丝恶作剧的小心思却冒了出来。他仔细地挑出几个烤得恰到好处、外皮焦黑内里软糯滚烫的红薯,用厚实的油纸小心包好,然后一把推开了客厅的拉门,毫不客气地将那包散发着热气和浓郁焦香的红薯放在了两位大人之间的桌案上。
顿时,一股温暖朴实的香甜气息迅速在弥漫着茶香的室内扩散开来,显得格外突兀。两位“矜持”的大人动作皆是一顿,默契地装作没看见这不合时宜的乡村风味。
五长老的目光在幸司进门瞬间便亮了起来,那眼神里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紧紧追随着幸司的动作,仿佛之前所有的寒暄铺垫,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瞥见五长老那毫不掩饰、几乎在发光的眼神,幸司心里“咯噔”一下,警铃大作:啊哦,这老头,竟然是冲着我来的么?看起来准没好事。
他立刻收敛表情,摆出一副“我只是来送红薯放下就走”的无辜姿态,身体微微后倾,作势就要起身溜走。
“幸司少爷,请留步啊!”五长老果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开口了,声音比刚才提高了少许,“实际上,老夫今日过来——”
一旁的晴子抬手掩唇,轻轻笑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幸司至少给长老一点面子,那眼神里带着些许无奈和纵容。幸司接收到信号,这才不情不愿地、大大咧咧地直接在地板上盘腿坐了下来,一双翠绿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直勾勾盯着五长老,里面几乎明明白白地写着:“大新年的你最好别有什么麻烦事” ,他甚至还故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刚刚开门时灌进来的冷风,让五长老下意识地用双手环握住尚且滚烫的茶杯取暖。他无奈地装作没看懂幸司眼神里的嫌弃,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果然开口就是麻烦事:“事情是这样的,在北海道DY湖牧星馆的度假村里,诞生了一只咒灵,刚开始评估只有二级……”
听到“北海道”的关键词,幸司皱着眉打断,“等等。北海道那边不是有那个当地的咒术连,应该有人驻守吧?这种二级的咒灵难不成要抢对方生意?而且哥哥不是都被派去北海道出任务了么?” 他挑起一边眉毛,怀疑之色溢于言表。
五长老苦笑着搓了搓手,皱纹深刻的脸上堆起无奈:“您听我说完……那个度假村是我们和当地政府合作建的。之前已经请阿依努咒术连的一队人进去处理了,但是受伤逃出来了……据说咒灵的等级很有可能已经超过一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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