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殿,广寒仙宗议事重地,穹顶高悬日月星辰图,地面铺就万年寒玉砖,庄严肃穆,寒气凛然。
此刻,殿内气氛却比殿外的冰雪更加寒冷。
掌门玄磬真人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平澹,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左右下首,分别坐着戒律堂韩长老与寒月峰主冷月仙子。林弈则立于殿中,神情自若,仿佛方才山门前的冲突从未发生。
殿内并无其他闲杂人等,显然这是一场仅限于核心高层之间的对质。
“韩师弟,你将北冥之渊之事,详细道来。”玄磬真人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韩长老立刻起身,躬身一礼,随即挺直腰板,脸上带着悲愤与凝重,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在他口中,林弈成了一个处心积虑、包藏祸心的奸细——先是利用特殊手段抢先进入试炼之路,随后又暗中引发强大禁制,导致勘探队损失惨重,而他本人则趁机窃取了本属于宗门的核心传承,并借此突破元婴,其心可诛!
他刻意淡化了试炼之路本身的凶险,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林弈身上,言辞凿凿,情绪激动,仿佛林弈是导致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
“掌门师兄!此子来历不明,入宗不久便引动‘剑月同辉’异象,如今更是在北冥之渊行此恶行,其目的绝不单纯!若不严惩,我广寒仙宗万年基业,恐将毁于一旦!请掌门师兄明鉴,即刻废除此子修为,搜魂夺魄,追回传承!”韩长老最后声色俱厉地请求道,目光阴狠地扫过林弈。
玄磬真人听完,未置可否,目光转向冷月仙子:“冷月师妹,你有何话说?”
冷月仙子起身,清冷的目光扫过韩长老,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韩师兄此言,未免太过偏颇,近乎臆测。试炼之路乃上古剑阁所留,凶险万分,岂是区区金丹修士所能随意引发禁制?至于传承,更是有缘者得之,何来窃取一说?林客卿能通过考验,突破元婴,乃其自身机缘与实力所致,韩师兄何必因自家弟子实力不济、无功而返,便迁怒于人?”
她语气平缓,却字字如刀,直指韩长老话语中的漏洞和其背后的私心。
“你!”韩长老勃然大怒,“冷月!你休要血口喷人!分明是你与此子勾结,意图不轨!”
“够了。”玄磬真人澹澹开口,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顿时让韩长老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脸色涨红。
玄磬真人的目光 finally 落在一直沉默的林弈身上:“林客卿,你有何解释?”
林弈拱手一礼,不卑不亢,声音清晰:“回禀掌门,韩长老所言,纯属子虚乌有。晚辈确实先行一步进入试炼之路,只因不欲与大队同行,招惹是非。试炼之路内危机重重,全凭自身实力与剑心通过,并未触发任何针对他人的禁制。至于传承,晚辈确实有所得,但乃是凭借自身剑意通过考验所得,合乎古之规矩,并非窃取。晚辈突破元婴,亦是水到渠成,与所谓‘窃取’无关。”
他的陈述简洁有力,与韩长老那充满情绪化的指控形成鲜明对比。
“信口雌黄!”韩长老怒道,“若非窃取传承,你如何能如此快突破元婴?你身上那诡异的剑意,又与上古剑阁何其相似?这难道不是铁证?”
林弈看向韩长老,眼神平静无波:“韩长老似乎对上古剑阁颇为了解?竟能一眼看出晚辈剑意与之相似?不知长老是从何处得知?莫非戒律堂对剑阁传承,早已觊觎已久?”
他这一反问,巧妙地将矛头 partially 引回韩长老身上。剑阁传承乃宗门秘辛,韩长老如此笃定,反而显得可疑。
韩长老一时语塞,脸色更加难看:“你……休要胡言乱语!本座乃是依据常理推断!”
“常理?”林弈嘴角勾起一抹澹澹的弧度,“修真之道,逆天而行,何来定规定法的常理?晚辈剑意乃是自行领悟,名为‘寂灭’,与剑阁是否有渊源,晚辈亦不知晓。倒是韩长老,似乎对晚辈的剑意格外关注?”
两人言语交锋,针锋相对。韩长老步步紧逼,却总被林弈以冷静的逻辑和犀利的反问化解,反而显得自己气急败坏,疑点重重。
端坐上方的玄磬真人,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手指轻轻敲击着寒玉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禀之声:“启禀掌门,寒月峰真传弟子慕怜雪,于祖地月神殿觉醒太阴血脉,获得部分传承,现已归来,于殿外求见!”
此言一出,殿内三人反应各异。
玄磬真人眼中精光一闪,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了下来。
冷月仙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显然早已料到。
韩长老则是脸色猛变,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不甘,以及一丝……慌乱!慕怜雪此时归来,并获得太阴传承,无疑极大地增强了寒月峰的话语权,对他极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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