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舰队在维度乱流中艰难穿行。并非依靠引擎,而是由“种子”们位于破晓号核心共鸣室产生的集体共鸣波动作为引导,如同在狂暴的海洋中沿着一条无形的灯塔光束前进。四周是光怪陆离、不断破碎又重组的维度景象,仿佛置身于宇宙的创生与终结之间。
林弈立于舰桥,心神与共鸣波动相连,太初剑意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感知着前方那越来越清晰的、令人窒息的混沌源头。他能感觉到,那不是一颗星球,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个……“伤口”,一个在现实维度上被强行撕开、通往混沌本源深处的巨大窟窿!
终于,前方的乱流猛地平息,或者说,是被一种更加庞大、更加绝对的力量所抚平、所吞噬。
舰队冲出了维度通道,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灵魂颤栗。
没有星辰,没有光芒,只有无边无际、缓慢旋转的暗红色混沌之海。在这片海的中央,是一个巨大无比、如同漩涡般的“喉咙”,无数被抽干了秩序本源和生命灵性的世界残骸,如同浮萍般在漩涡边缘沉浮、瓦解,最终被那“喉咙”吞噬。那里,就是“归源之喉”!
而在漩涡的正上方,悬浮着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存在”。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化作笼罩星海的巨脸,时而化作由无数挣扎灵魂构成的扭曲树状,时而又坍缩成一个吞噬一切光线的奇点。它散发出的,是纯粹的“虚无”、极致的“饥饿”、以及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漠然”。
它就是“母亲”,或者说,是“源初之混沌”的本体意识!
【……终于……来了……我的……钥匙……】
混合了亿万声音的低语,直接响彻在每一个生灵的意识最深处,带着令人疯狂的诱惑与绝望。即使有心念壁垒,不少战士也瞬间脸色惨白,灵魂摇曳。
“稳住心神!”林弈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太初剑意的凛然,强行驱散了部分精神污染。“按计划行动!共鸣小组,准备开启通道!”
破晓号调整方位,船体表面的秩序符文逐一亮起,与核心共鸣室内孩子们散发的波动融为一体。一道纯净至极的蔚蓝色光束,如同刺向黑暗心脏的利剑,射向那缓慢旋转的“归源之喉”!
然而,就在光束即将触及旋涡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庞大的混沌旋涡猛地加速旋转,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传来,并非物理上的,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本身!整个远征舰队,不受控制地被拉向那吞噬一切的“喉咙”!
“是陷阱!它早就准备好了!”星璇惊呼。
【……拥抱……虚无……回归……本源……】
“母亲”的意志带着冰冷的嘲弄。它根本不需要“钥匙”来开门,它早就张开了巨口,等待着猎物自己送入喉咙!
“没那么容易!”林弈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手背上那近乎透明的印记灼灼生辉!“蔚蓝之主权能——秩序定义,展开!”
嗡!
以破晓号为中心,一个微小但绝对稳定的“秩序领域”被强行撑开,暂时抵挡住了那恐怖的吞噬之力!但这领域在无边混沌的挤压下,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范围在急速缩小!
“共鸣不能停!继续!”林弈对着通讯器吼道,嘴角再次溢出鲜血。他正在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混沌本源的压力!
核心共鸣室内,启明、星尘、坚壁等孩子们咬紧牙关,灵魂印记的光芒燃烧到极致,嘴角也渗出血丝,但共鸣光束依旧稳定地输出着!
他们能感觉到,那光束并非无用。在触及混沌旋涡的深处时,似乎触动了某种核心的机制,“归源之喉”的运转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
就是现在!
“慕容!所有战舰,瞄准光束照射点,最大功率,齐射!”林弈用尽力气下令!
早已将能量蓄积到顶点的远征舰队,所有主炮同时开火!凝聚了庇护所最高科技和战士们决死意志的秩序洪流,汇聚成一道撕裂暗红宇宙的璀璨光河,狠狠轰击在“归源之喉”那被共鸣光束标记出的核心点上!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发生了!暗红色的混沌之海被强行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露出了其中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核心!
那是一个不断搏动的、由无数扭曲法则和破碎灵魂构成的暗红色肉瘤!正是“母亲”真正的核心,也是“源初之混沌”的能量源头!
【……你们……竟敢……!】
“母亲”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了痛苦与暴怒的咆哮!整个混沌之海彻底沸腾,化作无数毁灭性的巨浪,拍向远征舰队!
秩序领域瞬间破碎!数艘护卫舰如同纸船般被撕碎!
“就是那里!”林弈目光锁定那暗红色肉瘤,他能感觉到,太初剑意对那东西有着本能的斩灭欲望!“所有人,掩护我!”
他一步踏出破晓号,身化剑光,无视了拍打而来的混沌巨浪和无处不在的精神侵蚀,如同逆流而上的流星,直刺“母亲”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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