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内的混乱与恐慌,在持续发酵了数日之后,终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达到了临界点。
连日的大雪覆盖了中原大地,天地间一片苍茫,能见度极低。严寒加剧了城内的苦难,冻毙者枕藉街头,怨气如同被压抑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李自成虽然依靠刘宗敏的铁腕手段暂时稳定了秩序,但底层士兵和百姓心中的那根弦,已经绷到了极限。
王小伟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判断,在这种极端天气和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守军的警惕性会降到最低,也是城内某些“有心人”最容易铤而走险的时刻。
中军大帐内,炭火熊熊。王小伟、周遇吉、李岩等核心将领齐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沙盘上开封城的西门。
“王爷,城内‘暗桩’传来密信,西门守将王龙,已有归顺之意。其麾下多为开封本地子弟,对李自成可能掘堤之举深怀恐惧。今夜雪大,正是时机!”李岩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禀报。
王龙,原是明朝降将,并非李自成老八队核心,在城内一直备受排挤,此时动摇,在情理之中。
王小伟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看向周遇吉:“周将军,黄河大堤情况如何?”
周遇吉拱手,声音沉稳:“回王爷,大堤安然无恙!末将已加派了三倍哨探,流寇并无异动。看样子,李自成还没疯到那个地步,或者……他内部掣肘,已无力执行如此决绝的命令。”
“好!”王小伟眼中精光一闪,终于下定了决心,“机不可失!就在今夜!”
他目光扫过众将,语气森然:“周遇吉,你依旧坐镇大堤,同时分兵策应,防止其他城门流寇狗急跳墙,突围或增援西门!”
“李岩,你负责协调城内‘暗桩’,确保信号无误!”
“其余诸将,随本王亲攻西门!一旦城门开启,全力突入,直扑伪皇宫!务必生擒或击毙李自成!”
“末将遵令!”众将轰然应诺,杀气盈帐。
是夜,子时。风雪更疾,扑打在脸上如同刀割。天地间除了风的呼啸,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开封城头,守军大多蜷缩在垛口后避风,哨兵也昏昏欲睡,谁也不想在这鬼天气里探出头去。
西门瓮城内,一片寂静。守将王龙身披铁甲,按刀而立,望着城外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漫天风雪,脸色变幻不定。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枚温润的玉佩——那是他早年亡故的母亲留下的遗物。他想起家中老小,想起箭书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字句,想起军中同袍那些惶恐的眼神……终于,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为了全城百姓,为了兄弟们的身家性命……对不起了,皇上!”他心中默念,随即对身边几个心腹低声道:“时机已到,发信号!”
一支缠绕着浸油布条的箭矢,带着微弱的火光,从城头射向黑暗的夜空,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随即湮灭在风雪中。这信号看似不起眼,却如同暗夜中的灯塔,为城外的明军指明了方向!
早已在雪地中潜伏多时、浑身覆盖白雪如同雕塑般的明军精锐,在看到信号的那一刻,瞬间动了!如同雪地中扑出的猎豹, silent yet deadly (寂静却致命) !数千名挑选出来的敢死之士,在王小伟的亲自率领下,悄无声息地冲向西门!
城头上,王龙看到明军开始行动,立刻下令:“打开城门!迎王师入城!”
“嘎吱——吱呀——”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露出了通往城内的通道!
“冲!”王小伟一马当先,手中长刀映着雪光,如同闪电般率先冲入城门洞!在他身后,如潮的明军精锐发出震天的呐喊,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入!
“不好了!明军进城了!”
“王龙反了!快挡住他们!”
直到明军冲入瓮城,城上其他方向的守军才反应过来,顿时一片大乱!惊呼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瞬间打破了雪夜的寂静!
“不要乱!随我杀敌!”一名忠于李自成的流寇将领试图组织抵抗,但军心已散,响应者寥寥。更何况,王龙及其心腹早已控制了瓮城的关键位置,反过来对着那些试图抵抗的守军砍杀!
战斗在瓮城和西大街迅速展开,血腥而激烈。明军蓄势已久,又是生力军,如同猛虎下山。而流寇守军仓促应战,士气低落,加上王龙部下的“反水”,顿时被杀得节节败退!
王小伟目标明确,根本不理睬沿途的零星抵抗,率领主力直扑城中心的伪皇宫!他知道,必须趁李自成反应过来、组织起有效抵抗之前,擒贼擒王!
皇宫方向,也早已被这里的喊杀声惊动。李自成从睡梦中惊醒,得知西门失守、王龙叛变、明军已杀入城的消息,又惊又怒,几乎吐血!
“王龙狗贼!朕待你不薄!安敢如此!”他状若疯虎,一把推开身边的宫女,抓起自己的佩刀,“刘宗敏!集合老营兵!随朕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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