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地面突然晃了一下 —— 余震来了。废墟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有块拳头大的石头砸在赵锋的头盔上,发出 “咚” 的一声。“小心!” 凌云一把拉过身边没站稳的文工团姑娘,往旁边的安全区躲。可赵锋他们没动,赵锋抹了把脸上的灰,对着队员吼:“别停!按原计划来!里面的人等不起!”
他们背着空气呼吸器,脚步踉跄着爬上倾斜的墙体。老周蹲在防盗门前,液压剪的金属钳口咬住变形的门框,“滋啦 ——” 的撕裂声刺得人耳朵疼,他咬着牙,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一点一点调整角度,门缝慢慢扩大。赵锋第一个钻进去,头灯的光柱在黑暗里晃了晃,他踩着碎玻璃,每走一步都发出 “咯吱” 声,他对着里面喊:“里面有人吗?我们是消防的,来救你们了!” 很快,里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 “咔嗒” 一声 —— 是楼板断裂的声音!凌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看见赵锋他们还在往里走,刚想喊 “快出来”,就见一个穿迷彩服的军官带着两个工兵冲了上去。那军官手里拎着折叠式支撑钢架,一边跑一边喊:“快!把钢架撑开,顶在楼板下面!” 两个工兵立刻蹲下身,手指飞快地拧着千斤顶的旋钮,钢架 “咔” 地一声撑开,刚好顶住摇摇欲坠的楼板,钢架表面被压得微微弯曲,却稳稳撑住了险情。
赵锋在里面听见动静,回头喊了一声:“谢了!” 声音里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几分钟后,他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从里面出来,孩子的脸被吓得惨白,紧紧搂着赵锋的脖子,赵刚用下巴蹭了蹭孩子的头发,轻声说:“别怕,叔叔带你出去找妈妈。” 后面的队员跟着扶出一对年迈的夫妇,老太太的腿受了伤,一个士兵立刻走过去,蹲下身:“阿姨,我背您。”
赵锋把孩子交给志愿者,摘下头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滴在满是灰尘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对着凌云点了点头,没说话,又拿起头盔往另一处坍塌点跑 —— 那里还有新的救援任务在等着他。
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们转到一所垮塌的小学。大型机械小心翼翼地吊着一块水泥楼板,钢丝绳被拉得笔直,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风都好像停了。
楼板被吊起来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 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弓着背,双臂死死撑在变形的讲台两侧,后背被水泥块砸得凹陷下去,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却还保持着护住身下的姿势。在他胳膊底下,三个孩子蜷缩着,虽然满身灰尘,却还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
“老师……” 最小的那个孩子,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现场静得可怕,只有压抑的抽泣声。赵锋站在最前面,这个刚才还在废墟里冲锋陷阵的汉子,此刻猛地别过头,用手背狠狠抹了把脸,再转过来时,眼里的红血丝更明显了。凌云慢慢摘下帽子,指尖微微颤抖,他看着那个老师的身影,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他想起自己上学时的老师,也是这样,总把学生护在身后。
夜幕很快降了下来,气温骤降,风刮在脸上像刀子。探照灯的光柱扫过废墟,把每一块碎石都照得清清楚楚。在一片居民区的残骸里,生命探测仪突然发出了急促的 “滴滴” 声 —— 有生命迹象!
救援人员立刻围过去,用手一点点清理杂物,生怕碰伤里面的人。挖了十几分钟,一个蜷缩的身影露了出来:是个年轻的母亲,她侧着身子,双臂紧紧抱着怀里的襁褓,头靠在墙角,眼睛闭着,脸色苍白得像纸。救援人员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轻轻摇了摇头 —— 已经没有呼吸了。
有人小心地拉开她的胳膊,想把襁褓里的孩子抱出来,可她的手臂绷得太紧,僵硬地保持着环抱的姿势。一个女医护人员红着眼眶,用温水一点点敷在她的胳膊上,等肌肉稍微软化,才慢慢把孩子抱了出来。
“哇 ——” 婴儿的啼哭声突然响起来,在寂静的废墟里格外响亮。孩子裹在小被子里,除了脸上有点灰,居然没受一点伤。
有个消防队员在母亲身边发现了一部手机,屏幕碎得不成样子,却还能点亮。屏幕上,有一条没发出去的短信,是写给孩子的:“宝贝,如果你能活着,一定要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短信内容被念出来的时候,连最坚强的救援队员都忍不住红了眼。有个年轻的士兵,背过身去,肩膀微微发抖;赵锋站在一旁,手里的对讲机滑到了地上,他却没捡,只是盯着那个母亲的身影,眼眶通红。凌云也背过身,仰起头,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 —— 他想起自己的母亲,在遇到泥石流的时候,也是这样把抱着他,护着他!原来,天下的母亲,都是这样把孩子护在怀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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