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虽没完全摸清状况,但见对方客客气气,也顺着礼数回了一礼。
周氼随即又对着他抱了抱拳,随即话锋一转,指着黑蝎子沉声道:“刚才我与李兄比剑,阁下在一旁评头论足也就罢了,还说些阴阳怪气的话!真当我听不见?”
黑蝎子这才明白,合着自己刚才那句吐槽,竟被这小子听了去。他本就不耐烦,刚想发作,却被柴文远悄悄递来的眼神制止。柴文远用口型示意:“别惹事,咱们还有正事”。
黑蝎子咬了咬牙,对着地面啐了口唾沫,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手道:“这位小兄弟,刚才是我喝多了嘴快,对不住了。”
“对不住就完了?”周氼手中长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目光锐利地盯着黑蝎子,“我看阁下这态度,是打心底看不起我的武艺吧?如今离宁新城不远,周围又有这么多英雄看着,何不与我过两招,让大伙评评理?”
这话一出,周围围观的江湖人顿时起了哄,“比一场!比一场!”
黑蝎子看着周围群情激愤的模样,正有些骑虎难下,柴文远在一旁低声劝道:“要不你再道个歉,赔点银子算了,别耽误进城的事。”
可话音刚落,轿子里的清晏公主便淡淡开口:“比吧。”
这话一出,柴文远、黑蝎子几人都诧异地看向轿子,连林默也凑了过来:“去呗小兄弟,正好让我看看,说实话来这儿这么久,我还没好好看过别人打架呢,一直都是自己砍人,多没意思。你上去好好秀一把,让我开开眼。”
见清晏公主和林默都表了态,黑蝎子脸上的纠结瞬间一扫而空,嘴角咧开一抹悍然的弧度,嘿嘿笑道:“林爷,公主,那我就上去了!”
“去吧。”柴文远无奈又带着点笑意摇摇头,“我还不知道你?早手痒了。”
有了授意,黑蝎子缓缓转身,歪着脑袋,一只手耷拉在刀鞘上,一步步朝场中走去。
此刻的他,仿佛变回了在土城时那狠厉的刀客模样,眼神里没了半分之前的随意,与方才判若两人。
林默见状,直接摸出一瓶雷碧递给柴文远,又掏出一包辣条晃了晃:“柴老哥,咱来下个注呗?我赌一包辣条,押那剑客赢!你没看刚才他挽剑花的样子?多利索,活脱脱一个潇洒剑仙,太飒了!”
“呵呵,那我就赌咱黑蝎子赢。”柴文远接过雷碧,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说话间,黑蝎子已和周氼在场中站定。周围的江湖人瞬间炸开了锅,起哄声此起彼伏:
“好!这黑汉子看着就有劲儿,周公子可得小心了!”
“周公子加油啊!刚才那招‘青萍穿云’再使出来,让他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别磨蹭啊!赶紧开打,让咱瞧瞧是剑法厉害还是刀法猛!”
“我赌周公子赢!输了的等会儿请喝酒啊!”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还有人当场喊着要赌输赢,气氛比刚才两人比剑时热闹了好几倍。
周氼一手提剑,对着黑蝎子拱手,嗓门亮得能让周围人都听清:“在下周氼,年方十八!
天骄榜排行第七十六位!三岁练剑,五岁悟剑意,十岁便在揭阳城比剑赢了成名剑客,去年更是凭一手《流云剑法》 挑了三个山寨!”
他边说边抽出长剑,还特意把剑递到身前亮了亮:“此剑名青锋,长三尺七寸,剑身淬过寒铁,可斩铁如泥!我惯用的《流云剑法》更是得名师真传,讲究快、准、灵,刚才你也瞧见了!”
黑蝎子听得直懵,站在原地眨了眨眼。他在大漠那边也见人报名号,可从没见过这么能说的。
报排行、说战绩就算了,连剑多长、练的什么剑法都要掰开揉碎了讲,简直像在台上作秀。
那边林默也跟着起哄:“黑老弟,到你了!赶紧自我介绍两句啊!”
黑蝎子黑着脸,手还搭在腰侧的刀鞘上,压根没打算抽刀。他磕磕巴巴憋了半天,就吐出几个字:“我叫黑蝎子,一手快刀。”说完实在没话往下接,干脆闭了嘴。
“好一个黑蝎子!且看我一剑穿云!”周氼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已挽出个灵俏剑花,“你可接好了!”
话落人动,剑尖直挺挺朝黑蝎子刺了过来。
谁料黑蝎子不躲不闪,反倒踏步向前,迎着剑尖冲了过去。
“他怎么不躲?”周氼当场懵了,围观的人也跟着惊呼起来。
就在剑尖快要刺到黑蝎子面颊的瞬间,他脚步猛地向旁侧移,堪堪避开剑锋。
那剑刃几乎是擦着他的脸过去的。下一瞬,黑蝎子另一只手猛地按在刀柄上,“唰”的一声拔刀,刀光直接斩过周氼的手臂。
两人错身而过,周氼僵在原地,下一秒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捂着流血的手臂“噗通”跪倒在地。
地上,他那只还握着剑的半截断手,“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这啥情况?这就结束了?”林默嘴里还“咔嚓咔嚓”嚼着薯片,一脸意外地看着场中,随手把刚押注的辣条递给柴文远,“得,这包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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