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不为抬眼看了一下窗外,起风了。
“皇爷,估摸着又要下雪了,您是不是...”
“回去吧,”宋成邦的思绪被拉回,拍了拍袍子起身,“把剩下的饺子装起来带宫里。”
刘兰命和段九河,在皇上起身之前已经先一步站起来。
皇上走到房门口忽然停下,瞥了两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段九河身上。
“以后,你就跟在身边吧,去寅字营做个马夫如何?”
“噗..”刘兰命差点笑出声,死死咬着后槽牙。
“属下领旨!”
段九河躬身拱手,他不知道寅字营在哪,但他只需要记住前面一句就行了。
皇上横了脸憋通红的刘兰命一眼。
“云春坊是他的产业?”
“回陛下,”刘兰命神色恢复认真,“属下查清楚了,的确是阮伯贤的产业,另外还有几处....”
“你回头递个折子给朕就行了。”
刘兰命应是,随后与段九河一道送皇上到院门口。
“恭送陛下。”
兰不为伺候皇上上了马车,提起地上的上马凳,冲院门口两人拱了拱手,便驾着马车离开。
“兰不为、”
“皇爷?”
“去看看..”
兰不为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是,”随后调转马头前往林宅方向。
马车不疾不徐行进在胡同内。
驾车的兰不为忽然脖子一凉,抬眼看了夜空一眼,下雪了。
“皇爷,到了。”
兰不为小心翼翼掀开帘子,宋成邦走下马车站在小院门口。
院子内漆黑一片,显然里面的人已经睡下。
“皇爷,奴婢去敲...”
“不用,”宋成邦拦下兰不为,“朕站一会就好。”
兰不为退了回来,又转身从马车上取来大氅,轻轻披在了皇上身上。
宋成邦伸手,几片雪花落在手心,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那一年,她见到林之远的时候,也是在下雪天。”
..
宋成邦都完婚有了孩子,宋凝善还是只身一人。
太后离开有两年了,寝宫中时常响起叹息声。
“皇爷!”
兰不为连滚带爬进了御书房。
对,就是连滚带爬,身上袍子凌乱,看样子来时摔了好几下。
“你赶着投胎!”宋成邦正批阅折子,神色一怒,“滚出去领板子!”
“皇爷,”兰不为并没有滚出去,而是着急开口,“长公主用剪刀割....”
“嘭!”着急起身的宋成邦摔在了地上,兰不为急忙跑过去扶着。
他都不敢问出妹妹有没有事。
太后的寝宫一直在幽僻之处,更是其他宫女太监禁止入内的区域。
宋凝善脸色苍白躺在床榻上,焉不放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怎么这么傻?谁让你做傻事的!”
“皇上,我想母后还有父皇了....”
宋凝善眼角泪水无声落下,父皇走了,母后也走了,她这个废人,不想拖累自己的皇兄。
“朕也想父皇母后,你是不是要朕陪你一起去找他们!”
宋成邦喊的很大声,只有这样才能压下他害怕颤抖的声音。
“你不是喜欢诗词歌赋吗?”
宋成邦忽又变的温柔,拉着妹妹的手,“朕给你找个先生,一个满腹经纶的先生,你看好不好?”
宋成邦离开了太后寝宫,站在宫殿廊檐下。
“兰不为,在朕的御书房后面收拾一间宫殿出来,把长公主接过来。”
“是、”
“兰不为,用过的人...”
“奴婢知晓。”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落在御书房的外面梅花树上。
“臣户部主事林之远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殿试魁首做个六品官,你可有不满?”
“臣不敢,也并没有不满,臣子不分大小,尽心尽力,为皇上解难,为皇上排忧方乃臣之本,而非取决于官职大小。”
“朕知晓你文采斐然....”
“下官林之远参见长公主。”
“下雪了,你能做首诗来听听吗?”
春始,伊人坐在垂柳之下,俊生折柳枝而编...
夏至,池塘鱼儿撒欢,双双凭栏畅笑...
秋起,摘一莲,剥一子,佳人朱唇轻启...
冬临,窗外雪落,红烛灭,纱幔荡漾...
...
林宅院门外,兰不为身上落了一层白。
皇上披的大氅上面也是白绒一片。
“皇爷,雪大了。”
“嗯、”宋成邦点了点头,“回宫吧。”
...
就在兰不为驾着马车回宫的路上,此刻东城一处小宅内还亮着光。
小宅的外面还停着一架青篷马车,“该死的天气,又下雪了,”赶车的仆人低声骂了一句。
房内坐着三人,一个文人打扮的老人,一个富家翁打扮的老人,还有一个年轻人。
“晋王不用过虑,秦王不过是听政而已,皇上也说了,就是让他学习学习,将来好辅佐晋王,没什么大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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