佝偻老头微眯双眼,迈下最后一阶楼梯。
站在楼梯口,淡淡扫了一眼大堂内的几桌食客,目光落在林安平那桌时,瞳孔微缩了一下。
心中暗自嘀咕,此少年面相,和画像上之人如此相像。
脚步挪动,朝林安平所在靠近了一些,原本浑浊的眼神,此刻却如鹰隼一般。
正端着茶碗在喝茶的段九河忽然眉头一皱,一只手摸向竖在身边的黑木匣。
“怎么了段伯?”
“没事,”段九河淡淡开口,将手中的茶碗放下。
再抬眼,目光向楼梯处看了过去。
佝偻老头的目光如鹰隼的话,段九河的目光就是黑夜中的恶狼。
目光交汇,无形碰撞,段九河已是长袍微动。
两人目光相对不过呼吸之间,佝偻老头却不露痕迹退后了一步。
方才见段九河手摸黑匣,林安平恰好看见,这才问了一句。
段九河说没事后,林安平便继续低头吃饭。
待此刻再抬头时,段九河已收回了目光,一脸神色淡然,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高手!!佝偻老头低着头,在那平复心中的波澜。
他刚才已经确定少年就是画像之人,是清风庄捕杀之人,林安平!
但与段九河对视后,此刻他已收敛起身上的杀意。
林安平身边有高手跟随,若是不能一击斩杀,便不宜暴露自己,回头再寻找合适的机会。
佝偻老头掩嘴咳了一下,颤颤巍巍离开了大堂。
“都吃好了?”林安平抿了一口茶水,“吃好了,就走吧。”
林安平起身,其余人皆是跟着起身。
魏飞付了银子,众人前后相继走出云尙合。
段九河站在酒楼门口,目光淡淡看向不远处。
“公子,你们先回去吧,老夫还有点事。”
“有事?”林安平诧异了一下。
段九河常年不在京都城,这会能有什么事?
跟着想到了刘更夫,难不成要去寻他?可那也是顺路才对。
“老夫在京都还有一老友,上次没能见到,今个便想着去看一眼在不在家。”
段九河说完,便将黑匣背到身上,径直离开了众人。
“段老爷子怎么奇奇怪怪的?”菜鸡挠了挠头,“而且...”
“而且什么?”耗子看向菜鸡。
“而且方才段老爷子站俺旁边,俺感觉格外的冷,”菜鸡扯了扯身上袍子,“他一走,这忽冷的感觉又没了。”
“段老爷子是冰仙,”耗子翻了一个白眼,“你以后多挨老爷子近一些。”
“为啥?”
“因为冷啊,能帮你冻硬。”耗子拍了拍菜鸡肩膀,意味深长瞥了他小腹处一眼,“这样就不会被娘们嫌弃了。”
“耗子哥你!”菜鸡瞬间明白过来,脸上青红白三色变换,“莫要辱人太甚!”
“嘁....”
林安平收回望向段九河背影的目光,横了耗子和菜鸡一眼。
“回家、”
林安平坐进了马车,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连菜鸡都能察觉到异常,段伯绝不是如他所说那般去看故人。
马车外,佟淳意催马靠近了菜鸡。
“若真耷拉难起,在下倒有一方子..”
“你才难起,”菜鸡脸色涨红,“你全家难起。”
“得...”佟淳意也不气,耸了耸肩膀,催马离开,“到时候别求我...”
...
江安城的一条不知名胡同内,佝偻老头缓缓停下脚步,头也没回,一只手缓缓摸向腰带。
阴恻恻的声音在胡同内响起。
“阁下一直尾随小老儿,不知何意?”
段九河站在佝偻老头的身后五步开外,没有开口,只是抬起手指一勾,布结随即解开,背上黑匣滑落。
“嘭!”黑匣重重落在眼前地上。
佝偻老头缓缓转身,神色阴戾,转身的同时,先前摸向腰带的手抓住一个木柄,一把软剑随之抽了出来。
“擅用软剑之人,十有八九是喜暗杀龌龊之辈,”段九河淡淡瞥了一眼那把软剑,“说吧,为何对林公子有杀意?”
先前佝偻老头明显是针对林安平,段九河想不明白,为何他们刚回京都就有杀手,所以这才追了过来。
一是解决这个隐患,二是想弄清背后原因。
其实佝偻老头与林安平只是碰巧遇到了,还真不是特意等着林安平的。
但也没必要解释,佝偻老头眯着眼盯着段九河,目光落在他眼前黑匣上面。
“这里是京都,来往都是人,在这里动手?呵呵,小老儿可是怕吃官司。”
这话不可谓不猖狂,就差直接说段九河现在就是个死人了。
段九河手掌抚上黑木匣,“说吧、你是受何人指使,像你这样的在京都还有多少人,说出来,老夫留你全尸。”
抚在黑匣上的手掌轻轻一按,匣子应声弹开,黑柄剑显现。
“京都人多眼杂不假,不过,杀你只需一剑。”
佝偻老头阴森一笑,手中软剑如蛇般轻颤,“阁下怕不是不知小老儿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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