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通过S级技能,突击回到大奇市的余景。
已经带着雷克顿在通往盘古大奇市分部部区域的街道上快速穿行,神经依旧紧绷如弦。
但预想中的戒严、盘查、甚至埋伏并未出现。
街道两旁,虽然依旧能看到不久前S级大战留下的断壁残垣,但更多的,是忙碌的重建景象。
工程车辆轰鸣,工人们喊着号子,清理废墟,加固建筑。
一些临街的店铺甚至已经重新开张,卖着简单的食物和日用品,虽然顾客不多,却透着一股顽强的生气。
与他离开时那种绝望压抑的氛围截然不同。
这景象,让余景疾驰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了些许。
余景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角落,但紧绷的心弦还是微微松弛了一丝。
看来海珠的消息还没完全传过来?
或者…
雷克顿缩小到狼犬大小,跟在脚边,好奇地东张西望,它对这种建设行为似乎不太理解。
大奇市正在从创伤中缓慢复苏,官方的力量显然更多地投入到了重建秩序中,而非他预想中的清算。
按照记忆中的方位,余景很快找到了那栋位于相对安静街区、带着小院的二层楼房。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院门外的墙边,似乎在抽烟?
是赵刚。
他穿着常服,没有携带任何明显武器,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平静。
他看到疾驰而来的余景,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默默掐灭了烟头。
余景在他身前数米处停下,眼神冰冷地审视着他,没有开口。
赵刚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感慨:你回来了。比预想的还要快。
他没有提海珠,没有提俱乐部,更没有提白宇。
现代社会,信息的传递是非常迅速的。
哪怕余景的突击再快,也很难做到比信息传递更快。
仿佛余景只是出了一趟远门。
余景眼神依旧锐利,但杀意收敛了些许:我妹妹呢?
赵刚侧身让开通往院门的路,语气肯定:她很好。一直在里面,很安全。
赵刚的出现和他的态度,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信号。
这至少说明,大奇市官方层面,在眼下这个时刻,并未将他视为敌人。
院门没有锁,余景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小院收拾得很干净,角落里甚至种着几盆在末世中显得格外珍贵的绿植。
院落中央,支着一个简陋的画架。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的瘦弱身影,正背对着门口,坐在小凳子上,专注地在画板上涂抹着什么。
阳光洒在她略显单薄的肩膀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似乎是听到了推门声,她手中的画笔顿住了,却没有立刻回头,只是肩膀微微动了一下。
一个带着几分不确定、几分怯生生,却又蕴含着无法掩饰的期待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如同最轻柔的羽毛,却瞬间击穿了余景所有的防备、所有的暴戾、所有从尸山血海中带来的冰冷。
余景僵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过了好几秒,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回应:嗯,是我。
陈小萌猛地转过身,画笔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那双清澈的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但嘴角却努力向上弯起,露出了一个带着哭腔的笑容。
这平凡而温馨的一幕,与他在海珠俱乐部的血腥杀戮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反差。
这是他拼尽一切所要守护的,是他余景之所以为余景的根源。
陈小萌站起身,像一只归巢的乳燕,快步跑到余景面前。
她没有问哥哥去了哪里,没有问他经历了什么,更没有在意他身上可能还未散尽的血腥味和那冰冷的气息。
她只是伸出细细的胳膊,紧紧地、用力地抱住了余景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哥,你回来了。真好。
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却充满了全然的依赖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余景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缓缓放松下来。他抬起手,有些笨拙地,轻轻拍了拍妹妹瘦弱的背脊。
嗯,回来了。
所有的杀戮、算计、背叛带来的疲惫,仿佛都在这个简单的拥抱中,被悄然抚平了些许。
余景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温度和依赖,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片刻松弛。
雷克顿凑过来,用大脑袋好奇地蹭了蹭陈小萌,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也在表达友好。
语言在此刻是苍白的。
这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它确认了彼此的安好,也展示了余景所有行动的意义。
短暂的拥抱后,陈小萌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抹了抹眼角。
她拉着余景的手,走向画架,献宝似的指着画板。
哥,你看,我画的。
画板上,是用简单颜料描绘出的景象——蓝天,白云,远处是重建中的城市轮廓,近处是这个小院,院角的绿植被特意画得生机勃勃。
而在画面中央,是三个模糊的、手拉手的简笔画人影。
虽然笔触稚嫩,但色彩明亮,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余景看着那画,尤其是中间那三个手拉手的人影,沉默了片刻。
画得很好。
他轻声说道,目光柔和了下来。
陈小萌听到哥哥的夸奖,眼睛亮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余景心中那片被血与火灼烧过的荒原,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泉。
必须让她永远能这样画下去。
妹妹的画,是她内心世界的映射。
她在用她的方式,表达着对安宁生活的向往,以及对哥哥、或许还包括了雷克顿这个新成员的依赖。
这纯粹的美好,是余景在黑暗征途上,永不熄灭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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