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车的前灯如同两柄微弱的光剑,切割开老厂区入口处浓重的黑暗。
轮胎碾过破碎的水泥路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花坛后面,三个蹲守的混混立刻屏住了呼吸,互相使了个眼色,握紧了手里的东西:一截磨尖的自行车辐条、一把小弹弓、还有几块板砖。
“来了!”为首的混混,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低吼一声。
陈默的车速不快,似乎对这里的路况很不熟悉,正是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动手!”
刀疤脸一声令下!
叫老三的混混猛地从花坛后窜出,如同夜行的老鼠,敏捷地扑向陈默电动车的后轮,手里的尖利辐条狠狠朝轮胎扎去!
与此同时,另一个叫小斌的混混也站起身,弹弓拉满,瞄准了陈默的头盔!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若是几天前的陈默,绝对反应不过来,必然中招。
但此刻,在“水”的感知下,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慢镜头,连同肌肉发力的轨迹、空气中微小的气流变化,都清晰地映射在陈默的脑海中。
他没有选择硬闯,也没有惊慌刹车。
就在老三的辐条即将刺入轮胎、小斌的弹弓即将松手的刹那——
陈默心念微动,将之意的精髓提升到极致!
并非完全的隐身,而是在那极其短暂的一两秒内,他和他身下的电动车,在攻击者的视觉和感知中,变得极其和难以锁定!
就像是烈日下路面蒸腾扭曲的空气,或者透过晃动的水面看水底的石头,轮廓和位置都产生了细微却足以致命的偏差!
这是对自身气息、周围光线的极致操控,是“不争”之道在防御上的巧妙运用!
咦?!扑上来的老三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清晰的车轮轨迹似乎诡异地晃动了一下,仿佛计算好的距离瞬间产生了误差,他志在必得的一扎竟然落空了!
尖利的辐条的一声,狠狠扎进了冰冷的水泥地里,溅起几点火星,震得他手膀发麻。
妈的!见鬼了!另一边的小斌也是同样感觉,目标头盔似乎在那瞬间微微侧了一下,就像是预知了他的攻击一样,他下意识松开的皮筋带着石子飞出,地一声,打在了正因扎空而骂骂咧咧抬起头的老三的胳膊上!
“嗷呜!小斌我*你大爷!你打老子干嘛?!”老三痛得惨叫一声,捂着胳膊跳了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小子好像……”
小斌也懵了,看着陈默的车仿佛喝醉了一样,以一个轻微却诡异的S型轨迹,恰好从因为内讧而出现空档的两人中间滑了过去,毫发无伤!
刀疤脸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两个大活人,对付一个送外卖的,不仅失手了,还自己人打了自己人?
陈默并未完全停下,而是在滑行中转过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疑惑”:“你……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拦我路?还拿东西打人?”
他的表演无可挑剔,完全像一个被突然袭击吓到的普通骑手。
刀疤脸脸色铁青,事情办砸了,这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他拎着板砖走上前,恶狠狠地道:“干什么?你他妈撞了人还想跑?把我兄弟胳膊都打伤了!赔钱!不然今天砸了你的车!”
标准的讹诈流程。
然而,陈默的字符文早已运转。
他快速扫过刀疤脸和他的两个手下。
刀疤脸看似凶狠,但眼神深处有一丝虚浮和对“麻烦超出预期”的厌烦;另外两个,一个捂着手臂龇牙咧嘴,一个眼神闪烁有些害怕。
乌合之众,利聚而来,利尽则散,并非什么亡命之徒。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最柔软的东西,能驾驭最坚硬的东西。有时候,几张恰到好处的小额钞票所代表的“利”,加上一点引导性的“共情”,比硬碰硬的拳头更能瓦解这种层次的“至坚”(贪婪与暴力)。
陈默脸上露出和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现金递了过去,这是他为了应对可能的需要,特意留的现钞,语气带着点恳求:大哥……我……我就这点跑腿的钱了。订单超时我要被罚很多的,这单送的小龙虾都快凉了,客人投诉我就完了……您行行好,高抬贵手?
他递钱的动作很慢,同时,字符文散发出极其微弱却精准的共情波纹,并非控制,而是轻轻拨动对方心中那根“权衡利弊”的弦,放大那种为这点小钱惹上邪门麻烦不划算这外卖员看着也挺惨挺晦气,不如拿钱走人的念头。
刀疤脸看着那几张红票子,又看了看陈默那辆破旧的电动车和手里提着的那份明显不便宜的小龙虾,再对比一下刚才那邪门的一幕和两个不成器的手下,心里快速盘算起来。
李强给的钱不算多,只是承诺事成后再加一点。
现在事情明显办砸了,为了这点钱,继续跟这个有点邪门的外卖员纠缠,万一真惹上什么麻烦(比如对方报警,虽然他们不怕但很烦),或者再出现刚才那种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乌龙,实在太不划算了。
更何况,这外卖员手里的现金……不要白不要。
他一把夺过陈默手里的钱,掂量了一下,嫌少地撇撇嘴,但最终还是恶声恶气地说:“妈的,算你小子走运!以后长点眼睛!滚吧!”
陈默如蒙大赦,连连道谢,骑上车“慌忙”离开,仿佛生怕他们反悔。
看着陈默远去的背影,刀疤脸把钞票塞进兜里,越想越气,一脚踹在旁边还在哼哼唧唧的老三屁股上:“废物!两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老三委屈道:“刀疤哥,那小子真的邪门……”
“邪门个屁!就是你们手笨!”
刀疤脸骂了一句,但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他转头看向黑暗中某个方向——那是李强原本说好要躲着看戏的地方,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妈的,李强那小子,提供的什么狗屁信息!害老子丢这么大脸!钱还得少!”刀疤脸吐了口唾沫,“走!去找那小子!让他把剩下的钱吐出来,还得再加点精神损失费!”
一场针对陈默的围攻,就这样以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消弭于无形。
而至柔的水,已然驾驭了至坚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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