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的剧痛和胸腔里的血气不断提醒着陈默,他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每吸一口气都像有锯子在拉扯肋骨,眼前还时不时发黑。
但他知道,现在绝不是能躺下的时候。
“知”字符文虽然因为刚才的超负荷运转和受伤而变得无比晦涩,如同蒙尘的镜面,每一次试图感知都带来针扎般的余痛,但还是勉强传递着周围混乱的能量场信息——那些冰冷的、属于袭击者的杀意并未远离,只是在爆炸引发的极致混乱中暂时失去了精准的目标,像无头苍蝇一样躁动地扫描着。
他们没走!还在找!
甚至可能正在靠近主席台!
这个念头像一盆冰水浇在陈默头上,让他瞬间打了个激灵,求生的欲望压过了身体的痛苦。
“不能待在这……必须走……”
他咬紧牙关,忍着钻心的疼,尝试活动了一下手脚。
还好,虽然疼得厉害,但骨头应该没完全断,还能动。
“不争……靠你了兄弟……这次给力点……”陈默内心默默祈祷,集中起残余的精神力,再次催动了“不争”符文。
这一次,他不仅要求“降低存在感”,更是将“俭”字符文的效果也微弱的融入其中——极致地收敛、压缩自身所有的气息、能量波动甚至生命体征,包括那因为疼痛而抑制不住的粗重呼吸声,都努力压到最低。仿佛将自身的存在感拧紧了最后一丝螺纹,变成一个近乎虚无的奇点。
成了!
他感觉周围那些混乱的尖叫、奔跑似乎变得遥远了一些,自己仿佛成了混乱背景板里一个最不起眼的、灰扑扑的像素点。
机会只有一次!
陈默不再犹豫,他用没受伤的肩膀抵着地面,猛地发力,像一个笨拙但迅捷的土拨鼠,翻滚着从主席台上栽了下去,重重落在台下的阴影里。
“唔!”落地时的震动让他差点又是一口血喷出来,眼前金星乱冒。
他死死咬着牙,没让自己晕过去。
不能停!
他手脚并用,几乎是匍匐着,利用台下杂乱的线路、翻倒的花篮作为掩护,朝着人群奔逃的反方向——大厦内部的方向挪动。
人群像受惊的羊群,都在往外涌,只有他逆着方向,像一滴企图逆流而上的水珠。
不断有人惊慌失措地从他身边跑过,鞋底几乎踩到他的手指,但奇怪的是,几乎没有人低头看他一眼,甚至撞到他的人也只是踉跄一下,嘟囔一句“谁啊?别挡路!”,然后就继续逃命,仿佛他只是地上一个无关紧要的障碍物。
“不争”符文的效果比想象中还好!
陈默心中稍定,但移动带来的剧痛和维持符文运转所带来的那种抽取骨髓般的虚弱感几乎让他虚脱。
他感觉“俭”符文正在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效率,将他肌肉里最后一点能量、精神里最后一丝清明都压榨出来,用于维持这可怜的隐匿和移动。
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开阔地带!
就在他艰难地爬到大厦玻璃门附近时,眉心那枚沉寂的“知”字符文突然又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尖锐如同冰锥刺入脑髓般的刺痛感!
危险!
他猛地抬头,透过混乱的人群缝隙,看到那个之前伪装成保安的袭击者头目,是“针“!
此时,他正站在广场边缘一辆撞毁的采访车顶上,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混乱的现场,似乎在极力搜寻着什么。
他的目光几次从陈默所在的区域扫过。
陈默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肌肉绷紧,连呼吸都彻底屏住了。
“不争”符文被催发到了他目前能做到的极致,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仿佛在慢慢“消失”,精神力如同开闸放水般流逝,与之对应的是身体愈发沉重的虚脱感。
“针”的目光似乎停顿了零点几秒,眉头微皱,似乎察觉到了某种极不协调的“空白”感,但又被脚下哭喊的人、远处爆炸燃起的黑烟、尤其是及时赶到、正在试图疏导人群并建立警戒线的警察们干扰了判断。
“妈的!”陈默听到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似乎通过耳麦下达了指令:“任务失败!目标被干扰!撤退!清理痕迹!”
说完,他深深地、不甘地再次扫视了一眼混乱的广场,然后像一道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下车顶,迅速消失在愈发浓密的烟尘和混乱的人潮之中。
其他的袭击者气息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始迅速远离。
走了……他们暂时放弃了!
陈默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虚脱在地,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运动服,紧紧贴在冰冷的后背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警察已经越来越多,正在试图控制现场并搜索可能的袭击者同党和伤员。
再待下去,万一被哪个眼神好的警察注意到,那就真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了——他可没法跟警察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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