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身影在夜色中疾驰,风声在耳边呼啸。
他不再刻意维持“不争”符文的完全隐匿——那太消耗精神力,现在每一分力量都必须用在刀刃上。
他只是将符文的效果维持在降低自身“焦点”的程度,让偶尔晚归的行人或窗口好奇的目光下意识地忽略他,只觉得是个跑得有点急的模糊影子。
他的目标很明确:
安平巷地势最高的那栋七层老居民楼。
那里是附近区域的制高点。
“水”字符文传来的地下哀鸣越来越急促,那股甜腻腥臭的味道几乎无处不在,仿佛死亡的触手正从地底深处缓缓探出,缠绕上这片沉睡的社区。
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一边跑,一边再次掏出一个备用的、未实名注册的老人机——这得感谢吴叔推荐的“有备无患”地摊货)。
手指飞快地启用变声软件,直接拨通了老赵留给林雪的那个紧急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
“喂?!”
林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和急切,背景音里似乎还有老赵低沉的询问声。
他们显然一直在等消息,或者已经被之前那通没头没尾的警告电话搅得心神不宁。
陈默压着喉咙,让变声器发出一种嘶哑而极度焦灼的电子音,语速快得几乎不留间隙:
“泄漏已经开始!安平巷地下!化学污染物!剧毒!会爆炸!扩散很快!没时间了!快疏散!通知消防防化!快——!”
他几乎是用吼的,将最关键的信息砸过去,然后不等对方有任何追问或反应,猛地掐断通话,手指用力,直接将这只廉价手机捏得外壳开裂,电池抠出,甩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剩下的,看官方反应速度,也看天意!
此刻,他已冲到了那栋七层老楼下。
没有走单元门,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定楼外斑驳的水管和空调外机支架。
“水”字符文瞬间运转,感知着墙壁的湿气、金属的冰冷;“知”字符文微亮,规划出最省力快捷的路径;“俭”字符文悄然生效,高效调动着腿部肌肉的力量。
他猛地蹬地,身手敏捷得不像个前程序员现外卖员,如同狸猫般借助水管和老旧的窗沿,几下借力,竟徒手攀爬而上!
几个起落,他就悄无声息地翻上了楼顶天台。
夜风骤然变大,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站在天台边缘,整个安平巷尽收眼底。
一片寂静,大部分窗户都黑着,人们还在睡梦之中,对脚下正在逼近的致命危机毫无察觉。
不能再等了!
陈默闭上眼睛,深吸一口带着不祥气息的夜风。
他不再去思考暴露的后果,不再去算计得失。
他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那枚温暖而微弱的“慈”字符文。
这一次,目标不是某个人,不是安抚某种具体的情绪。
他要做的,是尽可能地将“慈”的力量——
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悲悯、对安宁的渴望、一种源自“道”的柔和却坚韧的守护意念——像投入石子的水面一样,以他自身为中心,尽他所能地扩散出去!
不是精确控制,而是广泛的、朦胧的“感应”和“共鸣”。
他想象自己变成了一盏微弱的灯,努力地想在这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区域点亮一丝温暖的光。
“慈”字符文以前所未有的幅度亮起,温暖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涌出,透过他的身体,向四周弥漫。
精神力如同开闸泄洪般疯狂消耗,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里像是有一根钢针在搅动。但他咬紧牙关,死死支撑着。
效果并非立竿见影的神迹,没有七彩霞光,也没有圣歌缭绕。
但一些微妙的变化,正在寂静的街区发生:
· 楼下院子里,几条原本趴着睡觉的土狗突然不安地站了起来,耳朵竖起,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焦躁地来回走动。
· 某户人家里,原本熟睡的婴儿毫无征兆地啼哭起来,任凭父母如何哄抱都难以平息,那哭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和……凄惶。
· 几个浅眠的老人莫名感到心慌气短,从梦中惊醒,捂着胸口坐起身,莫名地感到一阵大难临头般的恐惧。
· 甚至一些夜猫也停止了叫春,弓起背,警惕地望向地面或者通风口的方向。
动物的本能、孩童的纯净感知、部分敏感人群的潜意识,最先接收到了那微弱却广泛的“慈”之波动所传递的“不安”与“预警”。
这不是恐慌,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危险的警觉被提前激发了!
几乎在陈默全力释放“慈”之力的同时。
远处,一辆停靠在街角阴影里的老旧桑塔纳内,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
老赵猛地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林雪急促到几乎变形的声音:
“赵警官!又来了!这次说泄漏已经开始!剧毒!会爆炸!位置安平巷地下!让我们立刻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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