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玻璃门“哐当”一声在身后合上,刚吹到半分钟的空调风瞬间被夜气吞了,连带着面包香和关东煮的热气也堵在了门里。
陈默踉跄着扎进夜色,城市的霓虹在他眼里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是有小锤子在里头不停砸。
“妈的……”他扶着路边冰凉的电线杆,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滑,后背的T恤都黏在了身上,“这头疼得要炸了……”
胸口的“俭”字符文越来越烫,之前还能勉强稳住的精神力,这会儿跟漏了的水袋似的往下掉,撑不了几分钟了。
他大口喘着气,脑子像被无数根细针扎着,视线都开始发花:“搞不好救人不成,老子先交代在这条破巷子里……”
他勉强抬眼扫了圈,这条后街特僻静,除了远处的路灯没半点人影。
忽然,不远处老旧居民楼门口那盏闪着绿光的“免费公共Wi-Fi”牌子晃了他眼——有了!
他踉跄着挪过去,往墙根的阴影里一缩,赶紧摸出手机。
信号格跳得跟心电图似的,好在不用密码,总算连上了。
他手指飞快点着屏幕,下载起一个图标土得掉渣的APP——这是之前跑跑腿兼职时,为了应付奇葩客户怕被缠上,在技术论坛犄角旮旯扒的冷门玩意儿,说是靠区块链跳转,查不到踪迹。
安装进度条爬得像蜗牛,好不容易打开,界面简陋得能看见代码影子。
陈默哪敢耽误,后背往冰凉的墙上一靠,闭眼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知”字符文抓来的碎片信息在脑子里乱撞:中央地铁站突然加了十几个“清洁工”,城北万大的空调维修车停了一下午没动,南站新安检设备型号跟官网上的对不上……还有“水”字符文感知到的,地下管网里流着的那股冰飕飕的恶意,顺着管道往这几个地方钻。
“不能说太细,不然要么被当疯子,要么星耀的人立马找上门。”
他喃喃自语,喉咙干得发疼,唾沫都咽不下去,
“老赵吃证据那套,还得勾着他的直觉;林雪要的是方向,得给她留线索……”
他先拨了老赵办公室的座机——这号码还是上次社区警情通报里记的,没想到真能用上。
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老赵的声音透着股熬夜的疲惫,还有点警惕:“喂?哪位?”
“赵警官!别问了没时间!”
陈默压着嗓子,故意让声音哑得像破锣,还带上点跑断气的喘息,
“中央地铁站、城北万大、南站!不是爆炸!是通风口、管道!能搞精神干扰!赶紧查!信不信随你!”
没等老赵追问,他“咔哒”挂了电话,手指都在抖,删通话记录时好几次点错。
等强制关掉APP进程,手心的汗都能养鱼了。
歇都没敢歇,他又拨了报社的爆料热线。
接电话的是个年轻姑娘,声音怯生生的:“您好,都市新闻热线。”
“找林雪!紧急爆料!星耀的事!”
陈默语速快得像机关枪,哑着嗓子喊,“告诉她方向没错!危险源在那三个地方的通风管和地下管道里!让她派人去查!看有没有怪味儿,或者人突然发疯的征兆!”
“先生您……您是谁啊?能说清楚点吗?”
姑娘明显被吓懵了,说话都结巴。
“跟她说这是上次的警告!再晚就来不及了!”
陈默说完立马挂了,这次干脆直接卸了APP,连缓存都清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些,他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手机“啪嗒”掉在水泥地上。
脑子嗡嗡响,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亮,胸口的“俭”字符文彻底暗了下去,连点余温都没了。
这感觉比连续爬十栋楼送外卖还虚,骨头缝里都透着累,像是从灵魂里被掏空了。
陈默望着天上被灯光染成橘红色的云,忍不住在心里骂娘:“以前连外卖都懒得下楼取的主儿,现在跟反派玩命救世界……这剧本怕不是拿错了?”
……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老赵捏着话筒,听着里头的忙音,眉头瞬间拧成死结。
刚压下去的困意一下飞没影了,取而代之的是后颈的发麻——又是这路数!匿名、话少、事儿大!
听着像恶作剧,可“精神干扰”“通风管道”这几个词,跟他上周看的内部简报里那些没证实的威胁对上了。
他脑子里立马过电影:发布会的神秘人、地陷前的预警、化学品泄漏的匿名电话……哪有这么多巧合?这主儿,每次都踩着点冒出来!
“噌”地一下,老赵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旁边年轻警员吓了一跳:“赵哥?这么晚去哪儿?”
“有急事!”
老赵头都不回,脚步没停,
“你赶紧查刚才打我座机的号码!大概率白搭,但必须查!还有,秘密联系地铁警务队、城北和南站的派出所,启动最高警戒!别声张,装作日常巡查!重点盯通风机房、管道间、设备层!可疑人、怪设备、莫名的味儿,有一点不对劲就报!千万别引起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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