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干净,陈默已经蜷在老公园那处熟门熟路的角落了。
深色粗布往地上一铺,小马扎一扎稳,他把鸭舌帽压得更低,平光镜片后的眼睛慢悠悠扫过四周。
这几天下来,他这摊子居然在老城区攒了点小名头——可不是因为能掐会算,实在是他找东西的本事邪门得很,找钥匙、寻猫崽,几乎从没失手过。
也就陈默自己清楚,这全靠体内那俩符文撑着:字符文像个微型雷达,能揪出旁人察觉不到的细碎信息;字符文更实在,能悄悄抚平求助者的急火攻心。
他一分钱不收,换来的报酬杂七杂八:仨橘子、半包桃酥,昨天还有个大妈硬塞给他一把水灵的小青菜。
钱是没赚到,但那俩符文倒像是喝足了水的玉石,越来越温润灵透,跟周遭环境的感应也比以前清楚多了。
这下他算信了梁老说的知行合一
——敢情大道真藏在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里,帮人搭把手的功夫,反而比闷头修炼管用。
今早头个上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颤巍巍递过来张泛黄的老照片,想问问照片里失散几十年的弟弟还在不在人世。
陈默心里直犯嘀咕,这哪是他找东西的活儿能cover的?
生死这事儿太玄乎,他压根摸不着边。没法子,只能把字符文催到极致,一股温乎乎的意念缓缓送过去,先按住老人激动得发抖的情绪,再小声劝她去派出所登个记,或者找找寻亲的公益组织。
看着老人揣着照片慢吞吞走远,背影里全是藏不住的失望,陈默轻轻叹了口气。
人啊,本事就这么点,可世上的遗憾却多如牛毛。
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他总算摸清了字符文的底线
——有些东西,再灵也探不到。
就在这口气还没叹完的时候,后颈的汗毛突然地竖了起来!
不是上次遇着或者星耀那帮人时的刺痛预警,更像是什么非人的玩意儿远远瞥了他一眼。
那感觉淡得很,一闪就没,跟深潭底下冒个泡似的,还没浮到水面就没影了。
陈默瞬间把刚那点感慨咽回肚子里,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符文悄没声儿地转到最大功率,把自己的气息、情绪连带着那点活人的存在感,全都往死里压。
与此同时,字符文跟打开的精密声呐似的,以他为中心扫了出去。
公园里还是老样子:
太极队的音乐飘着,小孩追着打闹,老头老太太唠着家常,远处马路上车来车往......
连能量流动都是些平平无奇的生命气息,没那种身上特有的冷刀子似的感觉。
是错觉?
难道连着帮人找东西,精神熬得太狠了?
陈默不敢放松。
他照旧坐着,看着懒懒散散的,其实浑身肌肉都绷成了弦,帽檐底下的眼睛亮得跟鹰似的,盯着字符文传回来的每一点动静。
没等几分钟,那被盯着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这次清楚多了,像道看不见的冷光,隔着老远跟探照灯似的扫过来。
扫到他这角落时,明显顿了一下
——估计是察觉到不对劲了!
好在符文起了作用,那道目光没抓着实影,很快就挪开了,继续跟机器似的高效扫描。
不是人眼!
这是大范围的能量探测?
还是更高阶的精神扫描?
陈默后脊梁骨一凉,手心立马冒了汗。
影牙!
准是星耀上头派来的那个特使!
这孙子居然真追过来了,还用上了这种地毯式的搜捕手段,简直跟扫大街似的!
他赶紧屏住气,把的意境往死里提。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都快变成路边的石头、墙根的野草了,彻底融进了周围的杂音里,连脑子转得都慢了半拍。
那道冷光又扫过来时,果然没再停顿,跟水流绕开石头似的,滑向了别处。
直到这时候,冷汗才顺着后背把内衣给浸湿了。
太险了!
要是对的领悟没深那么一点,刚才那一下停顿,绝对能把他给卖了!
这手段比狠多了,透着股高高在上的诡异,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整整一上午,陈默就没敢松过劲。
那道冷光跟悬在头顶的刀似的,十几二十分钟扫一次,小半个城区都罩在里头,摆明了是在耐心十足地地毯式搜寻。
他只能硬撑着维持符文,精神力耗得比平时摆摊累十倍,额角突突地疼。
中午收摊的时候,他跟往常一样钻进附近的面馆,点了碗最便宜的素面。
馆子里人来人往,电视里放着没营养的广告,陈默低着头扒拉面条,看着蔫蔫的,实则字符文早撒开了网,连隔壁桌筷子碰到碗的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斜对面俩穿工装的小伙子正边吃边刷手机,其中一个突然了一声。
你快看这同城热帖,邪门得很!
他把手机怼给同伴,
咱县老公园那儿来了个年轻算命的,不算命专找东西,一找一个准,还不要钱!底下一堆人说灵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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