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问室里,白炽灯亮得刺眼,墙角的摄像头红点一闪一闪。
张浩宇坐在一张固定在地面的金属椅子上,手腕上的手铐并未取下。他对面坐着两位表情严肃的警官,一位年长些,目光沉稳;另一位年轻些,正翻看着厚厚的卷宗。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张浩宇。”年长的警官开口,声音平稳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是市局经侦支队的王警官。这位是李警官。我们负责调查华远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涉嫌非法经营、偷逃税款以及走私等经济犯罪问题。希望你端正态度,如实回答我们的提问。”
张浩宇抬起头,脸上没有惊慌,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难以言喻的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王警官,李警官。我理解你们的职责和程序。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对方,“我的事情,关联重大,远超普通经济案件的范畴,我无法向地方公安机关或经侦部门透露任何细节。这涉及国家机密,你们的权限不够,我只能对有更高权限的部门透露。”
他微微前倾,语气诚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请你们立即向上级部门,特别是国家安全部门报告,并请求具有足够权限的负责同志介入。在见到符合权限的负责人之前,出于国家利益和保密要求,我无法回答你们的任何具体问题。”
年轻的李警官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种“梗脖子”的态度非常不满,刚要开口,被王警官抬手制止。
王警官深深看了张浩宇一眼,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眼神里没有狡诈,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源自某种信念的坚持。
“张先生,”王警官的声音依旧平稳,“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你声称涉及国家机密,需要证据支撑。如果你拒绝回答,我们只能按照现有证据和程序推进,这对你非常不利。”
“我明白。”张浩宇点头,“但我坚持我的要求。请上报国安部门。我相信他们能判断真伪。” 他再次强调,“在见到他们之前,我无可奉告。”
讯问陷入了僵局。王警官起身,对李警官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讯问室。
门外走廊。
“老王,这小子太狂了!装神弄鬼!”李警官有些气愤。
“不像是装的。”王警官摇摇头,眉头紧锁,“他太冷静了,你马上联系局领导,同时将情况通报给国安驻局联络处。这事…恐怕水很深,我们处理不了。”
几小时后,地点已经更换。张浩宇被转移到了一处更为隐秘、安保措施明显升级的地点。这里的讯问室更大,设备也更专业。
坐在他对面的人换了,变成了三位。中间是一位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子,穿着便服,气场强大。左边是一位表情严肃、穿着深色西装、像是国安部门的人员。右边,赫然是拿着一叠厚厚资料、神情专注的林小雨。
“张浩宇先生,”中间的中年男子开口,声音低沉有力,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我是国家安全机关负责本案的赵组长。这位是钱专员。林小雨同志是金融监管专家,也是本案最初的线索发现人。现在,由我们接手。”
赵组长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张浩宇身上:“你要求更高权限,我们来了。现在,请你解释清楚以下问题。” 他示意林小雨。
林小雨翻开资料,声音清晰冷静,如同在宣读一份精准的审计报告:
“第一,资金来源问题:经查,你控制的华远国际贸易公司,在近期通过赵氏集团进行大宗交易,总额近八千万元人民币。交易标的物为大量民国时期的银元、黄金。这些贵金属来源不明,交易过程存在重大偷逃税款嫌疑。请说明这些银元、黄金的具体来源,以及为何不按规定申报纳税?”
她的目光锐利地看向张浩宇,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打。
钱专员紧接着开口,问题更加致命,直指核心:
“第二,资金流向与物资去向:我们对华远公司资金流水进行了穿透式分析。发现其中至少有五百万元,专门用于采购高度敏感物资!”
他拿出一份清单,“包括:高能量军用压缩饼干、抗生素类特需药品、特种工业润滑油,以及最关键的——昨夜刚刚购买到货的数台军用级短波加密电台!”
钱专员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审讯特有的压迫,“这些物资,尤其是军用电台,属于严格管控的战略性物资!你采购这些装备,提供给了谁?用于何种目的?”
赵组长接过话头,语气冰冷,如同宣判:
“第三,行为性质定性:根据现有证据链,包括巨额来源不明的资金、异常敏感的采购清单、以及你本人异常的行动轨迹,我们有充分理由怀疑,你涉嫌为境外敌对势力提供物资和情报支持,从事间谍活动!坦白交代你的组织关系、上下线联络方式、以及你接受的任务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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