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华北战局进入最残酷、最关键的阶段。
两座核心城市——保定与郑州,如同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交战双方几乎所有的精锐力量和战争资源。
郑州城下,已是一片焦土。
杨勇的第6旅与梁兴初的第7旅,在付出了巨大代价肃清外围后,终于将战线推进至郑州城墙脚下,并突入了部分城区。然而,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日军依托城内坚固的建筑物——火车站、银行大楼、工厂厂房、甚至学校,构筑了层层叠叠、相互支援的防御工事。每一座楼房都可能是一个火力点,每一个窗口都可能射出致命的子弹,每前进一步都是用鲜血来换取的。
战斗变成了最残酷、最消耗兵力的逐屋巷战。硝烟、尘土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窒息般弥漫在每条街道。枪声、爆炸声、喊杀声和伤员的哀嚎声在残垣断壁间反复撞击、回响。
“报告!三营七连在夺取德化街拐角楼时,遭遇敌军交叉火力覆盖,连长牺牲,全连伤亡过半!”
“鬼子的狙击手和冷枪手太刁钻了!躲在废墟里打黑枪,我们的战士……”
“坦克在狭窄街道难以展开,反坦克手榴弹和燃烧瓶从两侧屋顶扔下来,我们已经损失了两辆86式步战车!”
战报如雪片般飞向指挥部,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鲜活生命的逝去。杨勇和梁兴初双眼布满血丝,心情沉重。
日军的抵抗意志和巷战能力远超预期,更令人揪心的是情报显示,日军丧心病狂地将大量未及时撤离的平民驱赶至前沿阵地和关键据点,作为人肉盾牌,极大地限制了八路军火力的使用。
“老总急电!”通讯参谋快步走进弥漫着硝烟和焦虑气息的指挥部,“总部命令:郑州之战关系全局,必须尽快攻克,以腾出兵力应对可能之变局。现令卫立煌部,即刻抽调精锐主力,火速南下增援!务必于七日之内,拿下郑州!”
命令如山。卫立煌接到电令后,毫不犹豫,立刻命令其麾下最能打、换装最彻底的嫡系主力师——由原中条山部队整编而成的“泰山师”,配属一个独立炮兵团和一个工兵营,星夜兼程,驰援郑州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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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郑州的惨烈拉锯,保定方向的战局则显得更为有序和压倒性。
李云龙和楚云飞两名大将,已指挥各自的主力部队,完成了对保定城的严密合围。
巨大的包围圈如同铁桶一般,将日军第110师团残部及附属部队死死困在城内。
城外,密密麻麻的炮兵阵地已经构筑完毕。83式152毫米自行加榴炮、59-1式130毫米加农炮、以及数量庞大的100毫米迫击炮和107毫米火箭炮,昂起狰狞的炮管,直指保定城墙。
炮口所向,一片死寂,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老李,咱们这阵势,够小鬼子喝一壶的吧?”楚云飞拿着望远镜,望着远处死寂的保定城墙,对身边的李云龙说道。
李云龙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嘿嘿,云飞兄,这回咱们是刀快料足,就等总部一声令下,把这保定城给他炖烂糊咯!老子倒要看看,是他小鬼子的头硬,还是老子的炮弹硬!”
与此同时,杨得志和张宗逊率领的快速突击集团,也已圆满完成了他们的战略穿插与扫荡任务。他们以凌厉的攻势,席卷了保定以北、北平以南的广大区域,将涿州、高碑店、固安等大小据点内的日伪军和顽固势力清扫一空,彻底斩断了平保之间的联系。
此刻,这两把刚刚完成外线扫荡的锋利尖刀正奉命回师,其先头部队已抵达保定外围预定阵地。
其部任务已从进攻矛头转变为打援铁壁,将与丁伟、贺炳炎部协同,共同构成一道面向北平方向的、坚不可摧的阻击防线,严防北平日军狗急跳墙,南下解围。
保定,已成瓮中之鳖。就等总攻时刻的到来。
而在保定、郑州两座坚城吸引钢铁与血肉激烈碰撞时刻,远在重庆的密室内,一场足以改变中国命运的肮脏交易,也终于在黑暗中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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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黄山官邸深处,一间警卫森严的密室。
灯光照亮了围坐在一张红木桌旁的寥寥数人。
委员长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旁边是陈诚、何应钦,以及刚刚从美国返回的宋子文。桌面上,摊放着一份厚厚的、封面印有绝密字样的文件。
“都看完了?”委员长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在密室里回荡。
几人默默点头,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这是…饮鸩止渴啊。”何应钦喃喃道,声音里充满了不安。
“但也是目前唯一的活路!”宋子文急声道,他看向蒋介石,“委座,美国人的条件虽然苛刻,但援助也是实实在在的!M41步枪的生产线零部件已从印度启运,第一批105毫米榴弹炮和‘谢尔曼’坦克也在海运途中!没有这些,我们拿什么去对付…对付北边那些装备精良的共军?一旦他们打下北平,那很可能就要建立政权,与我们分而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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