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盛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姜觅云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轻轻划过平板电脑上的一份文件,那是一份来自“新生环保”的商业计划书。她清冷的目光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赞许。
“降解虫的培育与繁殖,吞噬菌的土壤改良应用……梁耀,你给我的惊喜,还真是越来越多了。”她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拿起桌上的那部私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她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和干脆,“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环保科技项目,可以启动了。以我个人名义,向‘新生环保’注资五千万。另外,帮我约一下市政环卫部门的张主任,就说我手上,有一个能解决他们‘西郊垃圾填埋场’老大难问题的方案。”
电话那头,传来她的私人助理恭敬而高效的回应:“好的,姜总,我立刻安排。”
一周后,一份来自江海市市政部门的、价值三千万的“西郊垃圾填埋场土壤及水体污染综合治理”试点工程合同,就摆在了梁耀的办公桌上。
这,就是姜觅云的能量。
也是“新生环保”这家刚刚成立不到两个月的子公司,迎来的第一次、真正的商业实战。
西郊垃圾填埋场。
这里是江海市的“伤疤”。
数十年来,城市产生的数百万吨生活垃圾和工业废料,都被倾倒在这里。放眼望去,是一座座由垃圾堆成的、连绵起伏的黑色山丘。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由腐烂物、化学品和甲烷混合而成的、令人作呕的恶臭,方圆五公里内,寸草不生,人迹罕至。
当“新生环保”的团队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给震撼了。
几个刚毕业的学弟,甚至当场就吐了出来。
“我的天……这……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工作的地方?”一个学弟脸色惨白地说道,声音都在发抖。
乔紫莺的脸色也很凝重。她戴着厚厚的防毒面具,手里拿着一台精密的空气检测仪,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红色警报,显示着这里的空气污染指数,已经超出了安全值的上百倍。
“大家小心,这里的甲烷浓度非常高,严禁一切明火。土壤里的重金属和有毒化合物含量,也远超我们的想象。”她冷静地提醒着众人。
实验室里的成功,和在如此恶劣、复杂的真实环境中进行大规模工程,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怕了吗?”
梁耀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他没有戴防毒面具,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片黑色的“死亡之地”,仿佛在看一幅普通的风景画。
众人沉默不语。
“如果怕,现在就可以退出。”梁耀淡淡地说道,“我保证,工资一分不少,还会给你们一笔奖金。”
没有人动。
“梁哥,我们不怕!”一个刚刚吐完的学弟,擦了擦嘴,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不就是臭了点,脏了点吗?能把这种地方都变成绿洲,那才叫牛逼!”
“对!干就完了!”
“跟着梁哥,没怂的!”
年轻的脸上,重新燃起了斗志。
乔紫莺看着梁耀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这个男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能凝聚人心的魔力。
接下来的一个月,整个团队,几乎是吃住都在这个充满了毒气和恶臭的地方。
梁耀带来的,不仅仅是“降解虫”和“吞噬菌”,更重要的,是来自未来的、一整套完整的“生态修复工程学”方案。
他指导团队,利用垃圾场自身产生的甲烷,进行能源转化,为整个工地提供电力。
他设计了一种“梯度式菌群投放法”,根据不同区域的污染程度,精准地投放不同配比的“吞噬菌”,像指挥一支军队,对土壤中的污染物,进行地毯式的围剿。
他甚至,还从未来垃圾场里,捡来了一台破损的“土壤成分声呐分析仪”的核心芯片。王牌在通宵了三个晚上、薅掉了自己几十根头发后,终于把这块芯片,和他自己发明的“土拨鼠牌”探测车,完美地“缝合”在了一起。
于是,一个极其滑稽的场面,每天都在工地上演。
王牌开着他那辆外形酷似儿童玩具车的“土拨鼠探测车”,车顶上顶着一个转个不停的雷达(实际上是个电风扇),车尾还插着一面“首席科学家巡查”的小旗子,在黑色的垃圾山上,横冲直撞。
“报告梁总!前方三点钟方向,发现重度铅污染!请求投放三号‘饕餮菌’!”
“报告梁耀!左侧区域出现土壤酸化现象!我建议,用我最新研发的‘酸碱中和屁’,给它中和一下!”
他那不着调的喊话声,和那辆滑稽的探测车,成了这片沉闷、压抑的工地上,唯一的亮色。
林天宇,也被分配到了这个项目组。
梁耀没有给他任何优待,他和其他工人一样,每天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在恶臭熏天的环境里,负责操作那些培育和投放菌种的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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