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京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清华园的梧桐叶却已开始泛黄,风卷着落叶擦过校门的石狮子,竟带着股似曾相识的凉意 —— 像极了筑梦小学厕所通风口的风,裹着若有若无的书墨气。我攥着行李箱的拉杆,锁魂褂藏在校服底下,领口的 “安” 字符咒贴着皮肤,微微发烫。
报到那天,迎新点的学长递来校园地图时,指尖不经意蹭过我的手腕,我突然浑身一僵 —— 他的脉搏跳得极慢,像被什么东西缠着,指甲缝里还沾着点银灰色的粉末,和当年王浩鞋跟的子丝灰一模一样。
“同学,你是哪个系的?” 学长笑着问,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眼睛却盯着我脖子上露出来的铜钱红绳,“这绳子挺特别,在哪买的?”
“物理系。” 我把红绳往衣领里塞了塞,指尖摸到桃木锁的纹路,“家里老人给的,避邪用。”
学长的笑容突然淡了,转身时,我看见他校服外套的下摆沾着片干枯的梧桐叶,叶面上有个极细的针孔,针孔周围泛着淡淡的银光 —— 是子丝穿过的痕迹。风卷着落叶飘远,那片叶子竟没落地,反而顺着风往图书馆的方向飘去,像被无形的线牵着。
住进宿舍的第一晚,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同宿舍的三个室友,一个总在深夜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凑近看却发现那些代码根本不是程序语言,而是扭曲的符咒,和文渊阁典籍里的 “勾魂咒” 一模一样;另一个爱收藏旧书,书架上摆着本泛黄的《清华园志》,翻开第三十七页,纸页间渗出黑墨,在 “二校门” 的插图上聚成个模糊的人影,像被墨汁泡过的魂;还有一个总说失眠,枕头底下藏着块罗盘,指针整夜对着窗户的方向转,却永远停在 “北” 字上 —— 那是灵脉泉的方向,也是灵异局的方向。
“你也觉得这宿舍有点冷?” 半夜,失眠的室友突然坐起来,罗盘在他手里转得飞快,“我爷爷是风水先生,他说这栋楼建在老坟地上,晚上别开北边的窗。”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户,玻璃上竟映出个穿长衫的影子,袖口飘着银线,正对着我的床铺笑 —— 是文渊阁的人!我猛地摸向脖子上的铜钱,金光瞬间从衣领里透出来,玻璃上的影子像被火烧似的缩了回去,只留下道淡淡的墨痕,像没擦干净的指纹。
“你、你刚才……” 室友的声音抖得像筛子,罗盘 “啪” 地掉在地上,指针断成两截。
“别怕,是普通的反光。” 我捡起罗盘,指尖蹭过断口,发现里面藏着根细银线 —— 是子丝的本体,有人故意把它嵌在罗盘里,借着 “风水” 的名义,引邪祟靠近。
接下来的几天,诡异的事越来越多。
去食堂打饭时,窗口的阿姨给我盛菜的勺子,柄上缠着圈细银线,菜汤里浮着片梧桐叶,和迎新学长衣服上的那片一模一样;去教学楼上课,课桌抽屉里总塞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墨写着 “文渊阁” 三个字,字的笔画里藏着小小的人影,像被封在纸里的魂;最离谱的是图书馆,三楼的古籍区总飘着股墨香,抽出本《论语》,书页间竟夹着根银线,线头上绑着块碎布 —— 是老头子布褂上的补丁布料,边缘还沾着我补衣服时的线头。
“是他们找来了。” 夜里,我摸着那块碎布,铜钱在脖子上烫得厉害,“张、安、苏” 三个字的光透过锁魂褂,映在宿舍的墙上,像三个并肩的影子在提醒我。沈青梧之前给我的消息里说,文渊阁的残余势力早就渗透进京城的高校,他们想借着 “学术研究” 的名义,找到藏在清华园地下的灵脉分支,用学生的 “文气” 养新的母丝。
那天下午,我在图书馆古籍区撞见了个穿青布衫的老人,他正对着本《清华园志》发呆,袖口的银线缠在书页上,像在吸纸里的墨。我认出他 —— 是执律司当年的叛徒,姓李,民国十年跟着刘崇文混进文渊阁,后来一直躲在高校里,用旧书养邪祟。
“张九锁的徒弟?” 他转过身,嘴角的笑和刘崇文如出一辙,“你以为躲进大学就能安稳?这清华园的地下,藏着比丙字库更厉害的‘墨魂池’,用你们这些高材生的文气养着,不出半年,就能炼出比勾魂丝更狠的‘墨魂丝’。”
他抬手甩出银线,我侧身躲开,桃木锁从书包里掉出来,正好砸在银线上,“滋” 地冒出白烟。古籍区的书突然哗啦啦作响,书页里钻出无数墨影,像被唤醒的魂,往我身上扑来 —— 是被墨魂丝缠过的旧书魂,当年文渊阁就是用这招,把苏爷爷的魂困在皮影里。
“你爷爷当年就是这么被我们困的。” 老人狞笑着,银线往我脖子上的铜钱缠去,“只要吸了三命盘的气,墨魂池就能彻底打开,到时候整个京城的高校,都会变成我们的养丝场!”
我突然想起老头子布褂夹层里的《镇邪策》残页,上面写着 “墨魂怕文心”—— 真正的文气不是笔墨,是人心底的 “正”。我掏出那本金边《论语》,翻开 “子不语怪力乱神” 那页,苏爷爷的批注在墨影里亮起来:“邪祟怕的不是书,是读书人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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