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抵洱海西岸时,晨雾还没散。淡白色的水汽裹着咸腥的风,往衣领里钻,连远处的苍山轮廓都变得模糊,只有文心尺在掌心的震动越来越急,测脉纹泛着淡紫 —— 从老犬信里红圈的位置,传来一股熟悉的阴寒,是十二邪残魂特有的、像泡胀的朽木混着子丝的气息。
“当地说,这半个月来,夜里总听到洱海里有‘哭喊声’。” 沈青梧蹲在岸边,手里攥着老犬留下的地图,指尖反复摩挲着红圈旁的小字,“有个渔民说,他夜里撒网时,网到过一缕青黑的雾,雾里裹着根银白子丝,差点把他的船拖翻 —— 是残魂在吸洱海里的生魂,再等下去,恐怕会有更多人遭殃。”
赵莽往厌胜木盾上涂着松烟墨,补好的镇魂纹在晨雾里泛着淡光。他爷爷留下的半块盾用红绳绑在小臂上,边缘的裂痕里还卡着兵马俑地宫的黄土,“我爷爷日记里写过,洱海底有个‘沉魂滩’,是秦朝时用来镇水邪的,残魂肯定藏在那。不过沉魂滩的水流特别急,还裹着‘噬魂沙’,沾到皮肤会被吸走生魂。” 说着,他从工具箱里翻出三身涂过槐树叶汁的防水服,“林奶奶连夜做的,能防噬魂沙,还能挡子丝。”
平安站在我脚边,腿上的纱布还没拆,却仍倔强地昂着头,鼻子对着湖面轻轻嗅着。它突然对着雾里叫了一声,声音里没有之前的警惕,反而带着几分亲切 —— 是老犬的气息,从湖面的雾里飘来,像一缕看不见的守护,轻轻裹住我们。我摸了摸它的头,指腹能感觉到它爪子下的肉垫在微微发烫,“老犬在陪着我们,对不对?” 平安轻轻 “汪” 了一声,尾巴尖晃了晃,朝着沉魂滩的方向走去。
我们租了艘小木船,往沉魂滩划去。越靠近红圈的位置,雾里的哭喊声越清晰,不是人的哭声,是十二邪残魂的嘶吼,混着水流的 “哗哗” 声,听得人后颈发麻。沈青梧掏出探测仪,屏幕上的阴邪浓度一路飙升,最后停在 “78%” 的位置,“残魂藏在水下三米深的地方,周围裹着一层子丝,形成了‘水魂迷阵’,我们得潜下去才能看到。”
赵莽先穿上防水服,拿起潜水镜:“我先下去探探路,你们在船上等着,有情况我会敲船底。” 他刚跳进水里,船身突然晃了一下,水面上的雾里钻出无数条淡青的水带,像蛇似的对着船身缠来 —— 是子丝!水带里裹着的残魂碎片,在雾里泛着冷光,对着我们的手腕抓来。
“是水魂迷阵的陷阱!” 我赶紧举起文心尺,指尖刺破掌心,煞血滴在尺身,“破邪刃” 对着水带劈去。光刃刚碰到水带,就发出 “滋滋” 的声响,水带瞬间被劈断,却有更多的水带从雾里钻出来,甚至开始往平安的腿上缠 —— 它还没穿防水服,子丝碰到它的伤口,疼得它直叫,却仍对着水带喷出醒神雾。
“快穿防水服!” 沈青梧把防水服扔给我,自己也飞快地穿上,“残魂在故意引赵莽下去,想把我们分开!” 我刚穿好防水服,船底突然传来 “咚咚” 的敲击声 —— 是赵莽的信号,而且是紧急信号!
我们赶紧跳进水里,往水下潜去。沉魂滩的水比想象中更冷,水流急得像要把人往深处拖,水下的雾里,赵莽正被一团青黑的残魂裹着,他手里的厌胜木盾挡在身前,盾面的镇魂纹泛着微光,却被残魂的子丝腐蚀出细小的坑。“快用三印!” 赵莽看到我们,声音里带着急促,“残魂在吸我的生魂,我撑不了多久!”
我掏出三枚文心印,在水下举起。天枢印、拘灵印、镇魂印的光芒在水里泛着淡金,像三盏小小的灯,对着残魂射去。光芒刚碰到残魂,就传来一阵凄厉的嘶吼,残魂裹着的子丝瞬间被烧成黑灰,却没有消散,反而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黑影,对着我的胸口撞来 —— 是十二邪残魂的核心,比我们想象中更强大!
沈青梧掏出黄符,在水里点燃,符纸的金光与三印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对着黑影射去。黑影被金光裹住,却仍在挣扎,子丝从它的身体里钻出来,对着沈青梧的手腕缠去。赵莽趁机举起厌胜木盾,对着黑影的侧面撞去,黑影被撞得晃动了一下,我赶紧挥着文心尺,“二重刃” 对着黑影的核心劈去。
光刃穿过黑影的身体,黑影发出一声巨响,却没有消散,反而分裂成无数个小影子,对着我们的眼睛钻来 —— 是残魂的幻象!我眼前突然一黑,看到了青竹被炼为香邪容器的场景,看到了老犬挡子丝毒针的瞬间,看到了赵莽爷爷在三元里牺牲的画面,这些画面像无数根针,扎得我心里发疼,连手里的文心印都差点掉在水里。
“别被幻象骗了!” 沈青梧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腕,“老犬的信里写着,残魂会用痛苦的回忆当幻象,只要守住初心,就能破!” 我猛地回过神,想起老犬信里的犬毛,想起青竹日记里的 “护人间”,想起张九锁教我的 “守正承情”,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力量 —— 这些守护者用生命换来的和平,不能被残魂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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