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的幽绿冷光像浸了毒的蚕丝,缠在皮肤上时带着黏腻的凉,比祭坛的煞气更阴邪。刚走三步,鼻腔里就钻进股腐甜 —— 不是草木腐烂的腥,是童魂被煞气裹久了的甜腥,混着 “咚咚” 的闷响从深处传来,每响一次,墙壁上的煞纹就亮一分,那些纹路竟像活的血管,在石面上慢慢蠕动,渗出细小的黑珠。
“这声音不对。” 沈青梧突然停步,镇水文印贴在掌心,泛着的淡蓝光晕竟在微微颤抖,“不是重物移动,是‘煞茧’在呼吸 —— 玄阴会把童魂裹在煞茧里养着,每呼吸一次就吸一分煞气,等养熟了就喂给煞母。”
她的话刚落,‘平安’突然对着左侧墙壁狂吠,红毛竖得笔直,爪子在地上刨出浅坑,喉咙里的呜咽带着急切。
我举起守煞印,印身的 “安” 字金光扫过墙壁,原本暗哑的石面瞬间透出幽红 —— 墙里竟嵌着上百个半透明的茧,每个茧里都裹着个蜷缩的童魂,有的睁着空洞的眼,有的伸手往墙外抓,嘴型是 “救我” 的形状,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些孩子……” 赵莽的声音发哑,他伸手想摸墙壁,却被沈青梧一把拉住:“别碰!煞茧外层有‘噬魂膜’,碰一下就会被吸走阳气,之前江底暗洞的守坛卫就是这么没的。” 她掏出张黄符,指尖沾了点归魂符里的童魂暖光,符纸刚靠近墙壁,煞茧里的童魂突然同时晃了晃,幽红的光弱了几分,像是在呼应同类的气息。
就在这时,通道尽头的 “咚咚” 声突然变快,伴随着细弱的 “妈妈” 声 —— 不是童魂的声音,是带着煞气的模仿,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防水灯的光扫过去,一道两米高的黑雾正慢慢飘来,雾里隐约能看到女人的轮廓,长发像黑蛇似的垂在身前,每根发丝末端都缠着个小黑雾,正是玄阴会的 “子母煞”。
“是玄主留下的守坛煞!” 沈青梧迅速后退,将镇水文印按在地上,淡蓝色的水纹在我们脚下织成结界,“母煞裹着玄阴会的‘煞母胚胎’,子煞是用没炼化的童魂做的,得先破子煞,不然母煞会一直吸子煞变强!”
母煞突然停下,长发猛地往我们这边甩来,发丝末端的子煞像箭似的射向结界。赵莽立马举起镇魂鞭,鞭梢的厌胜木枝桠渗出淡绿汁液,“啪” 地甩向最前面的子煞,木枝缠住子煞的瞬间,绿色汁液顺着黑雾渗进去,子煞发出 “滋啦” 的惨叫,化成一缕黑烟。可更多的子煞涌过来,撞在结界上,水纹瞬间布满裂纹,沈青梧的额角渗出汗,手里的符纸一张接一张往结界上贴:“承安,用守煞印引主脉煞气,我撑不了多久!”
我攥紧守煞印,内兜的玉佩和长命锁同时发烫,主脉煞气顺着掌心流进印身,“安” 字的金光暴涨,像把利剑劈向母煞的长发。金光碰到发丝,发丝瞬间蜷缩起来,子煞纷纷从发丝上掉下来,在地上化成黑刺,直往我们脚踝扎。
‘平安’突然扑过去,嘴里喷出醒神雾,白色的雾气裹住黑刺,刺瞬间僵住,掉在地上化成灰。
“赵莽,绕去母煞身后!” 我对着对讲机喊,同时将金光往母煞心口射去 —— 那里有团暗红的光,正是煞母胚胎。赵莽点点头,攥着镇魂鞭往通道侧面的暗格钻,暗格里的煞纹被他用桃木钉钉住,暂时没了动静。可刚绕到母煞身后,母煞突然转身,长发缠住他的胳膊,黑煞气顺着袖口往他皮肤里钻,赵莽疼得龇牙,却还是死死攥着鞭子:“老张!快攻胚胎!别管我!”
‘平安’看到赵莽被困,立马冲过去,对着母煞的长发狂吠,醒神雾里竟掺了点金 —— 是之前超度的童魂在呼应,雾碰到长发,长发瞬间发黑,像被烧过的棉线。
母煞发出凄厉的尖叫,松开赵莽,伸手往‘平安’抓去。我心里一紧,手里的金光突然变强,直往母煞的手腕射去,金光穿透黑雾的瞬间,母煞的手腕竟露出半片青铜纹 —— 和符印长老的青铜印纹路一模一样!
“这母煞是用符印长老的残魂做的!” 沈青梧突然大喊,她调出平板里的长老资料,“符印长老引爆煞气时,残魂没被完全净化,被玄主炼进了子母煞里!”
这话让我猛地想起符印长老最后说的 “我不做他的棋子了”,心里一阵发酸。我举起守煞印,对着母煞大喊:“符印长老!你醒醒!你不是玄主的棋子,你是想救你妹妹的!” 印身的金光里,突然透出符印长老年轻时的残影 —— 他手里攥着桃木符,对着妹妹笑,眼里满是光。
母煞的动作突然顿住,黑雾里传来符印长老的声音,沙哑却清晰:“妹妹…… 别过来……” 他的残魂在挣扎,母煞的长发开始慢慢褪色,煞母胚胎的红光也弱了几分。赵莽趁机甩出镇魂鞭,鞭梢缠住母煞的脖子,厌胜木的汁液渗进黑雾,母煞发出 “咯吱” 的声响,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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